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不可说 （二十二）CP：无天×悟空

恩怨隔半步

 

（持续流水账……我本来以为至少今天能写到无天和猴砸说话……嗯……对我的废话能力陷入深深的思考……新鲜出炉，明天看看改改） 

兵发东华山之前，无天去了一趟花果山。

他不知自己在如此紧迫的状况下，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只是当他看到山坳中那间竹屋时，心里忽地平静了些。

溪水潺潺，野香盈径，翠竹幽篁，蝶舞翩跹，正是一派好风光。

他静静地站着，直到身后响起一声试探的呼唤，“是爷爷吗？你回来啦？”

他一怔，回过头，便见是一只苍老的通臂老猿。

“不是啊……老猴认错人了，老了，老了……”老通臂猿乐呵呵的捻了捻胡子，摆摆手，道，“老猴提醒你一句，别往前去了，那里是我家大王的禁地，莫说外人，就连我们几个，也都去不得。”

无天垂目，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是……奔芭二将中的哪只？”

老通臂猿浑浊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惊喜道，“真是爷爷？老猴是奔将军！爷爷，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无天点了点头，将表情温和下来，带了几分笑意，问道，“样貌都不一样了，你怎么还认得我？”

“看着像，看着像……”老通臂猿拄着拐杖，蹒跚着向前走了两步，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得很是亲切，伸手攀住了无天的胳膊，道，“爷爷啊，大王盼了你好多年啊，这次回来，怎么也得多住两日，待大王回来，你们兄弟俩好生团聚一番。”

那只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臂，言语间皆是亲热温和的话语，无天怔了怔，不知怎么，便觉心中一阵酸涩。

“不了。”喉咙有些疼，他略略摇摇头，看看那只老通臂猿黯淡下去的表情，淡淡笑着，安慰道，“我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处理。待我了却诸事，必然会回来见你家大王。”

老通臂猿点点头，又问道，“那爷爷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天侧了目，正要答，忽见远处一只猿猴抱着小小的猴儿，正往这边来。

一边走一边说道，“长老，你看看这孩子，非要找您听故事……”讲到一半，见了陌生人，便立刻顿住脚步。

无天一愣，随即问道，“已经有小猴子出生了？”

老通臂猿笑着冲那猿猴招手，笑道，“快，抱来给爷爷看看。”

无天望那猴儿，双目清澈，灵动澄明，已显出了十分的灵性，小手捉着几根不知从哪找来的花茎，正咿咿呀呀地看着他。

他伸手将小猴儿接过来，宽厚的手掌抚过那温热的皮毛，软软的，极暖。

小猴儿有些怕生，一双眼睛蒙了水汽，又似畏惧他身上经年累月磨砺出来的杀气，不敢挣扎，只瑟缩着，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

无天笑了笑，心中骤然泛起了柔软而酸涩的疼痛，愈演愈烈，险些连脸上一贯的笑意都维持不下去了。

他将小猴儿还给了那只猿猴，而后犹豫许久，才令那老通臂猿吩咐猿猴，将其余三健将叫过来。

待马流二帅，芭将军也到了此处后。

无天看着面前明显衰老了不少的四健将，微微吸了口气，平静说道，“我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们，生死簿……我已经修好了，往后，你等……”

不知为何，他竟顿在了此处。

马帅愣了一愣，随即笑着赞道，“爷爷果然是有大神通的。”

闻言，无天脸上略有几分惊讶，笑道，“怎么，你们不怪我吗？”

“哎哟不敢怪不敢怪。”流帅接口道，“爷爷你看那小孩儿，这可是花果山生死簿被毁之后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啊。咱们花果山虽然长生不死，时时果熟，但是我等活的好生没趣啊……”

马帅叹口气，补充道，“我等也知道，大王心地纯良，也是为了我等，才毁了那生死簿。但无死便无生，老这么活着，一成不变，也真是心烦啊。”

无天稍作思索，而后问道，“你们，没有告诉过他这些吗？”

芭将军摆摆手，答道，“大王好心让我等长生不老，再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可不叫外人觉得我等好不知足。”

无天无奈的摇摇头，喃道，“这么多年没有新生儿，他就不曾怀疑过吗？”

“大王年轻，心思简单，哪懂这些个……”奔将军嘿嘿笑了两声，摇头，好似抱怨似的，说道，“他是天产石猴，仙人之体，跟我等不同，长得极慢，当年收养他的老猴子们死了一茬又一茬，他才好容易长大了，成了我们的大王。我们想着，该懂的也得教大王了，可他又去求仙访道，修成了回来，不光修了个清心寡欲，转眼就闹天宫被罚到了五行山，他哪里有机会懂这个。”

闻听此言，无天忍不住侧头笑出了声。

“你老糊涂了吧，瞎说这些干什么！”那厢，芭将军便伸手去捂奔将军的嘴。

马流二帅尴尬的僵笑两声，随即扯开话题，询问无天是否留下住几天，至少留下饮宴，也让他们替大王好生给他接风。

无天摇摇头，与他们闲聊些家常，又嘱咐他们好生修行，以免他日孙悟空归来之际，见谁不在而伤怀。

好容易打发走了四健将。无天又在竹舍外站了许久，直至金乌西沉，海面红霞艳艳，方才动身离去。

离去之前，又去了当年孕育仙石的石崖之上。

崖顶早已没了仙石，虽说芝兰秀丽，却终究少了当年的灵气和玄妙。

当年……他便是从这里路过，驻足。

而后……

他轻轻叹了口气。

正待离去，忽地感知到些许细微的灵气，自曼荆凹里散出。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竟是些碎石，散着莹莹光华，灵气流转。

这是当年，那块仙石的碎片么？

他思忖一下，觉着既是见到，或有因果，可况，可能事关孙悟空，不能视若不见。便施了法，将那些碎石收了起来。这才化了流光，返还灵山。

 

 

兵发东华山那一日，正是一个朗朗的晴天。

妖兵周身散发着的漆黑妖气，笼在那一方天地间，黑云霎时弥空漫遮，山石欲摧。

无天于云头，莲台之上，静静地看着云下厮杀。

无论是杨戬前来助力，亦或是佛界众圣被三藏救出，他始终眼内无波，心中无痕。

直到孙悟空打至他面前。

锁子黄金甲金灿耀目，一双火眼金睛凌厉迫人，手中金箍棒亦是招式刚猛敏捷。

一如旧日。

他怔怔地看着，心思飘忽，向来冷静睿智的魔界大圣，第一次在阵前失了神。

他的目光追逐着孙悟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黑袍巨蝎双双落败，跌至他莲台前。

随后那猴子将金箍棒一摆，冲他一扬下颌。

他暗暗笑了，却在垂目的瞬间，疼痛不已。

佛界众人已经赶上云头，他望着被众人簇拥在其中的孙悟空，尤其看见镇元子双目中好似怜悯的光芒，心头泛起止不住的反感，只想把他拉过来，拉到自己身边。

可他，不能。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提出要与孙悟空单打独斗。

而后步下莲台，负手而立。

“悟空，你将这十六颗舍利吞下去。”镇元子压低的声音，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脸上变色，指关节捏的格格作响，脸上冷冷的笑意越发的嘲讽。

不愧是大慈大悲的神佛！

牺牲一人，可护万人，确是，大义凛然！

他又暗自松了口气，至少，目前来看，镇元子尚未告知孙悟空无骨舍利之事。

那么，他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无论对方阵营中站着多少人，他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孙悟空身上，一瞬不瞬。他甚至看清了那猴儿脸上细微的笑意。

 

金箍棒力拔千钧，幻出千条棒影，向他击来。

由于得了孔雀大明王相助，无天此时已不再为旧伤所累，法力流转之下，自如闲适地躲避着那猴子的攻势。

孙悟空面色凝重，棒下生风，舍利子庞大的力量奔流在身体之中，血脉贲张，心脏也跳动的飞快，说不出的难受。

无天见他模样，皱了眉，舍利子中所蕴藏皆是上古佛陀毕生功力，如此强悍的力量骤然入体，若非孙悟空天生石猴，只怕早就撑得裂体自爆了。

他闭目，咬牙，右袖振出，劲风破空，竟提了十成的法力，但见紫芒耀目，去势如电。

孙悟空一棒挥出，金芒横空划过，与那道紫芒相撞。两两相接，轰然作响，云层被搅得翻滚涌动。

紫芒金芒交互吞噬，便有异芒崩落，宛如星子。

孙悟空一怔，面前已是没有无天踪迹。

忽听身后想起一声低沉笑意，道，“猴子。”

又是一怔，眼瞳倏缩。

下一刻，乌沉的剑尖穿透了胸膛。

鲜血夺喉而出，溅落云头。

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心脏遽然缩紧，再呼吸之时便有无尽的冰冷立时涌向四肢百骸，瞬间的心神震动过后，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便觉有强大莫名的法力，自那剑身奔腾流转，顺着经脉，毫无阻隔地，骤然蔓延四肢百骸，竟将那因为十六颗舍利而暴增的法力纤毫不剩地压制下去。

他身后，无天垂着双目，看不清表情，执着乌光剑的手，稳如泰山，没有丝毫颤动，便连穿透孙悟空胸膛的招式，都没有一丝犹豫。

松手，长剑化芒散入虚空。他化乌光归到自己一方的阵营，双手负于身后，抬眼看着孙悟空。

金箍棒脱了手，跌落云头。孙悟空面色惨白，亦是凝视着无天，胸前的伤血流如注，却仍倔强地站着。

那般纠葛沉重的眼神，重重压在无天心头，直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了。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不解，看到了疑惑，看到了茫然，甚至还有一丝无助，种种交织在一起，似在拷问着他那颗同样备受煎熬的心。

无天双手负于身后，左手紧攥右腕，而右手紧紧攥起的时候，长发已抓了几缕在手，力道渐大，竟将几丝头发连根拔起，带起一丝丝尖锐的痛意。

“我会放了他们。”他看着孙悟空的双眼，低声说道。

而后，那猴子似是安心的笑了，双手无力地垂下。

他的心脏也在那一刻收紧，面上却仍强自镇定，出言让黑袍巨蝎将孙悟空带回灵山。

他甚至没有忘记那猴儿脱手的武器，一并带了。

甩在身后的低泣，呼唤，是真心，亦或是假意，他通通都不曾留心。

只是……他皱了眉，回头看看敌方阵营中的杨戬。

视线未曾交汇，他无法正确判断对方的心思。

转回头，他合了目，压下心头的疑惑。

毕竟当务之急，是孙悟空。

 

 

孙悟空在无天携着他疾奔灵鹫洞之时就已经昏迷过去。

齐天大圣，斗战胜佛，这个一直以来被交口称赞，好似立于不败之地的战神，从未如此虚弱安静。

无天静静凝视着孙悟空苍白的脸颊，心，却是狠狠揪着，喉咙亦是发涩。

 

白衣僧自无天体内分离出来之际，便见无天掌下悬着一朵黑莲，而黑莲之中散出来的，却是耀目金芒，他仔细看看，一怔，那竟是孙悟空的法力。

孙悟空安静地躺在灵鹫洞的石床上，胸前血淋淋的伤口，正在那黑莲中的散出的柔和法力笼罩之下，缓缓被什么东西填补，修复。

无天显是感觉到了白衣僧的存在，却未曾回头。只一笑，笑意里隐有几分落寞，几分堪称无助的自嘲，低沉着声音，说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法力，已经不能为他疗伤了。”

白衣僧向来止水般的双目骤然一颤，连双手都忘记了合十。他低低叹了一声，亦沉了声，回道，“从你决定走上这条路开始。”

无天仍笑着，眼中发涩。

孙悟空胸前的伤口，在那耀目的光芒下，渐渐愈合。

黑莲之中，是曾经从六耳猕猴身体内分离出的法力，此刻已经耗尽。从花果山上取来的碎石，因是曾经孕育孙悟空仙石所剩，是故可以用来修复金身。

不曾想，那些无意间留存的东西，竟真的能够派上用场。

无天冷哼着，笑出声来。而后将黑莲收回，施法去了孙悟空身上血迹，皱皱眉，再将破碎的黄金锁子甲复原。好生查看一番，确定没有其他异样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白衣僧的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良久，摇头，沉沉一叹。满目无能为力的悲色，又化作白雾，回归无天体内。

无天伸指轻抚着孙悟空失血惨白的面庞，自那紧闭的眸眼，滑落到挺直好看的鼻梁，再到微微上翘，好似永远都在微笑的双唇，最后，落在下颌。

目光不离片刻。

不经意的一瞥，忽见那猴子领口内隐隐露出几分黑色，他一怔，指尖轻移，微微拨开他的领口。

待看清那是何物之后，便是浑身一抖，双瞳骤然瞪大，本就黯淡的神色间，更平添了许多的惊痛。

孙悟空颈间，衣襟之下，乃是一串乌金佛珠。

指下，便是那猴儿温热的肌肤，隔着肌肤，亦能感受到，那颗心脏，正强而有力地跳动着，无声地诉说着，它的主人的不屈，倔强，和刚毅。

手指抖得越发厉害，嘴角蓦地抿紧，好似连被孔雀大明王以法力强压下去的宿疾，都有了复发的迹象。

胸口闷窒的要命，浓重的血腥气，狠狠冲击着喉咙。

不能多留……

他踉跄着站起身来，几乎是狼狈地逃出了灵鹫洞。

 

归了大雄宝殿，他于莲台上坐定，抬手，唤出乌光剑。

剑上，血迹犹温。

无天怔怔地看着，双目无神，往日挺直的脊背，早就佝偻下去，平添了几分颓然和无助。

这副样子，一直持续到孔雀大明王不知为何出现在他身后。

孔雀大明王瞄了一眼剑上刺目的鲜血，低叹了一声，问道，“你，到底出了手？”

无天眨了眨眼睛，目中显出从未有过的凄惶和萧瑟，脸上却偏要挤出一丝笑，张了张口，许久，才喃喃道，“这剑上的紫晶石，还是他帮我镶的。”

孔雀大明王稍怔了一下，明白他话中所指，心中竟也有几分不是滋味。

无天胸口一起一伏，缓缓将心绪平静下来，而后说道，“你走吧。我答应过的，放你自由。”

孔雀大明王合目，掩住眼中沉重的忧虑，轻道，“你好自为之。”

随即异芒闪烁，变化为原型的孔雀，振翅而去。

 

孔雀大明王离去之后，无天于空旷的大雄宝殿，呆坐了许久。

魔界大圣，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似是用尽世间一切残酷的形容词都不足以表现他的绝情。

然而世事难料，偏生，出了个孙悟空，搅乱了那颗本该止水一般的心。

比世事更加难料的，则是高悬于头顶，不可违逆的，定数。

这两个字，是连成为圣人，超脱三界的大能们，都无可奈何，也捉摸不透的东西。

无天在感知和参悟定数的那一刻，便相信着定数，一直以来，也在接受定数，按照定数的轨迹，一步步走下去。

但，这些不代表他就会放弃。

三十三年如是，悟空，也如是！

白衣僧所言，在耳边回荡，无端的，令他心头一沉。

悟空……若知无骨舍利的真相……

他真的，会选择牺牲自己吗……

也许，该和那猴儿谈谈了。

他缓缓合起双目，沉重一叹。

【大概解释了一下，猴子为啥这么单纯……哈哈哈，强行解释……

嗯，关于打斗，无天大大以前和猴子切磋的时候，就是用声东击西这招教训他来着，只不过那时候，他是用剑柄锤了一下猴子的后心……猴子之所以轻易就被无天刺了这一剑，可以理解为，就是掉进回忆里，一时没回过神来。好吧，其实就是思绪枯竭描写不出来了。至于为啥非得捅猴子一剑不可……嗯……大概就是这样最快捷吧（你滚！）←要解释的就这么多。】

【好容易在十二点之前赶出来了，七夕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