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不可说 （八）CP：无天×悟空

有情皆有孽

 

夜色沉沉，残月如钩，星子零落。

孙悟空独自于崖上喝闷酒，无天见了，知他因为鹏魔王一事心中不快活，也不多说，只坐于他身边默默相陪。

“大哥，咱们过两招吧。”孙悟空笑着看他，“五行山下的时候，老孙就作此想了。”

无天略想了想，点头应了。

孙悟空拽了无天寻一个山坳，自耳中取出金箍棒，迎风变了，见无天两手空空，嗯了一声，问，“大哥，你兵器呢？”

无天想了想，脱下碍事的长袖外氅，自兵器库中取了一柄长剑出来。

孙悟空见了，颇为尴尬，道，“大哥，你莫逗老孙。”那长剑再怎么是精钢打造，终是凡铁，如何能与金箍棒相抗。想想，他又道，“唔……不如老孙也换根铁棒。”

无天笑道，“不必。”长剑出鞘，迎了月光，迸出凛冽的银辉。

孙悟空见了，笑道，“大哥果真是有手段。”说罢，便提起金箍棒，喝了一声，挥棒砸去，势如电转。

无天手中的剑虽借了月光精华，然而终究是凡铁，他没有硬抗金箍棒的重势，而是轻轻向旁一引，将力道卸掉。

孙悟空又提金箍棒，连连疾攻，便见无天身影飘忽如风，手中长剑不见任何威势，只是翩然矫捷，灵敏闪躲。那猴子棒下生风，招式连绵不绝，却连他衣角都碰不到。

如此多时，性急的猴子难免躁了起来，棒子力道未减，却渐渐没了章法。

叫道，“大哥，你可不要轻视老孙！”

他总觉着无天是在逗他玩，哪有人切磋打架有气无力，只格不打的，看无天游刃有余地躲开他的金箍棒，他越来越气，一咬牙，突然变招，当头一棒使了十成十的力道气势万钧的冲无天砸了过去，迅若闪电，。

吼道，“吃俺老孙一棒！”倒要看看他作何反应

无天见状，暗笑猴子没耐性。

出乎孙悟空意料，无天这次确实没有闪避，然而也没有用剑架开，而是一抬左手，将那重逾泰山来势凶猛的金箍棒轻轻擎了下来。

孙悟空见此，不禁目瞪口呆。且不说他那铁棒重一万多斤，便是普普通通一根木棒，被他用十足十的力气使出的雷霆一击便足以摧山裂石，然而无天却轻轻松松地抓在了手里，这一惊确实非同小可。

“悟空，小心！”说罢，无天手中的长剑已是直刺他胸前，寒光四起，瞬息流转。

孙悟空反手一棒相接，兵器相交，银芒金辉四下飞溅。

他高声笑道，“大哥好修为！能徒手接老孙一棒的，你是第一人，好好好！让老孙领教一下大哥的本事！”

无天笑笑，也没再使那化力之法，孙悟空这才兴起，连连挥棒急攻。

铁棒去势刚猛，长剑轻灵迅捷，劲风呼啸中，已是不知过了多少招数。

金芒裹着银辉纠缠在一起，金铁交鸣不绝于耳，两人身形相似，一般的迅如闪电，上下翻飞，极是好看。

山谷中荫葱树木折的横七竖八，琪花瑶草早已涓滴无存，巨石峰岩，亦被流泻出的法力搅得粉碎，一片狼藉。

无天见孙悟空招招抢攻，知他耐性太差，如遇大敌，这般必然吃亏，有意给他个教训，手中长剑一横，银光乍起，一道强横的剑气蓦然迸出，力能催山，去势如电。

孙悟空喝了一声，一棒挥出，金芒横空划过，与那剑气相撞，两两相接，便是地动山摇。

扬尘满眼，孙悟空正待寻找无天踪迹，忽听身后想起一声轻笑，道，“你这直来直去的猴子。”

无天扬手反执长剑，以剑柄击中那猴子后心。

他虽没用多大力气，然而孙悟空倏忽受此一击，脚下还是一个踉跄，急忙回头。

无天笑笑，收起长剑，正待与那猴子说两句。

孙悟空斗志正酣，乍见无天露了破绽，脑子一热哪管许多，金箍棒骤然横扫出去，携了劲风重重砸向他胸前。

无天胸前空门大开，突见攻击袭来，本能便使那移星换斗之术想要将力道弹回，却于千钧一发之际想起那人是孙悟空，慌忙散去法力，拿剑来格。然法力已散，凡铁所制长剑如何能挡金箍棒万钧之力，当下断成碎片，金箍棒来势不减，轰然落在胸口。

他低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上山腰，只听一声巨响，便见山石龟裂，地面炸开，整个山好像都跟着震了一下。

孙悟空见此情形，大惊失色，一时竟回不过神。

半晌，方才倒吸一口凉气，惶急叫道，“大哥！”手中金箍棒跌落于地，他不管不顾，便奔上前去，手忙脚乱地于乱石间将无天扶至怀中。

只见他面白如霜，气息微弱，登时吓得手足无措，连声哽咽，急唤，“大哥！”

无天意识昏沉，胸口似刀剜火烧般剧痛，耳边亦嗡嗡作响，他勉力要睁开双眼，却始终无法使力。也不知这般过了多久，知觉才慢慢恢复过来。

但觉那猴子摇着他的身体，喊的一声高过一声。

他心中一痛，便不欲让孙悟空如此，暗运内息想要压制伤势，然内息滞涩，经络带伤，行之剧痛。

也亏得这一疼，意识方才清醒。他缓缓睁开了双眼，视线由黑到明，入目便是那猴子惶急无措的脸。

他慢慢抬起手，请拍那猴子肩膀，刚想说话，只觉一股热血冲到了喉咙，他皱皱眉，急抿了嘴角。

孙悟空见他醒了，连忙问道，“大哥，你，你伤的厉害吗？”

无天不忍见孙悟空忧心，强自笑道，“我无妨，悟空。”说罢，为了证明所说的话，脱离了孙悟空的手臂，自己以右手硬撑，半坐起身体。

孙悟空咬牙，垂了头，一言不发。

无天见他如此，难免有些心疼，只恐他耿耿于怀，想了想，忙低声道，“悟空，我真的没事。你是见过我的本事的，还真以为我会被你所伤不成。”

孙悟空抬头诧异地看了过去，他刚刚看的分明，无天撞上山腰的瞬间，一抹虚影从身体里扯了出来，虽然只有一瞬，但仍未逃过他的火眼金睛。

他知道，他那一棒硬生生把无天的元神从身体里打出来了。

见孙悟空瞪圆了一双火眼金睛，满脸呆愣。无天以为他信了，便又道，“好了猴子，一招而已，不妨事，我刚刚不过是气息不顺才没应声，看把你吓的。”

无天仍在笑着，从容自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就信了。孙悟空咬牙，将头瞥向一边。

无天强撑着，慢慢站起身来，运功护住心脉，伸手把孙悟空从地上拉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悟空，没事了。我送你回水帘洞吧，折腾了这许多时候，也该休息了。”

孙悟空跟在他身后，见他脚步虚浮，身子弓着，却偏偏硬撑不倒，不觉更是心如刀绞。

待回了水帘洞，无天道声让孙悟空快去休息，便直奔山坳竹舍而去。他觉胸口疼痛越来越甚，只盼快点离开孙悟空，免得让他看出什么。

孙悟空哪里肯听他的，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

一进了竹舍，无天便再也撑不下去，一口血喷将出来，身子一歪，栽倒在了床上，喘息了半晌，方才挣扎了站起身来。

他无奈的一声轻笑，暗道，他行走魔界万年，何曾伤过一根头发，也就是这猴子。

眼角忽然撇到门口有一人影，不知站了多久。他慌忙坐直身体，然而猛的反应过来，又停了逞强的动作。那猴子已经站在这里，就代表根本没有瞒住他。

这下可好，到底是瞒不过这猴子了。无天无奈一叹。

孙悟空缓步上前，伸手轻轻按上无天衣襟，凝视在他胸口，只觉眼睛一酸，连忙别过头去。

无天看他那般，便柔了声音，安慰道，“悟空，这只是皮外伤，幸而你没用法力，我不至于伤到脏腑。比武切磋，刀剑无眼，受伤乃是常事，你切莫放在心上，”见他仍是郁郁，便又道，“你若这般，我心难安。”

孙悟空闻言，抿了嘴唇，道，“大哥，不然你也捅老孙一剑。”

“傻话！”无天闻言，勉力抬起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轻笑，“我刺你一剑，还是我心疼，划不来，划不来。”

孙悟空听了，头低的更深，哽道，“老孙下手没个轻重，大哥如若不罚，俺这心里……”

“我知道你并非有意。”无天把手落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笑道，“我真的无妨，如不是我今日消耗太过，无法动用秘法疗伤，这点伤早就好了。”

孙悟空凄凄一笑，道，“大哥，自你我相识以来，你何曾‘有妨’过？”

无天给他顶的一愣。

孙悟空坐在他旁边，伸手小心地握住他的手臂，低声道，“大哥，我知道你是不想我负罪自责，但你若真当老孙是兄弟，以后，便莫再相骗，好吗？”

无天知那猴子此番是吓得狠了，见他神色哀恸，于心不忍，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一笑，道声，“好。”

孙悟空这才松了口气，道，“大哥，你既不便，那老孙给你疗伤吧。”说罢，便学着无天的样子，想要并指运功。

无天知他性子直，如果不让他做点什么，只怕他心中难受，便点点头。只是看那猴子突然顿住，奇道，“怎么了？”

孙悟空脸色一窘，收了手，挠挠头，道，“大哥，老孙不会啊……”

无天闻言一翻白眼，笑道，“你啊！”他咳了几下，稳了气息，抬手戳着那猴子的脑袋，说道，“你连个疗伤之法都不会使，亏得你还敢出去打打杀杀！”

孙悟空颇为尴尬地笑了两声，抓着一头乱毛，结巴道，“老孙，老孙这不是金刚不坏，也没受过什么伤，就算是给人打两下，将养几天也就好了，哪里想得到去学这般法术啊。”

无天扶额长叹，道，“罢了，我教你。”

人道观世音菩萨的甘露乃疗伤圣品，却不知那只是佛门中的治愈之术罢了，佛门尚有更加精妙的秘法，杨枝甘露比之不及。

紧那罗脾气耿直好打不平，却碍着佛门戒律，世尊教令，不能与人动手，每每吃亏，优婆罗陀见他总是受伤，便传下那疗伤秘法，让他不至于拖着伤回来。

他虽已脱离佛门，那法术却是没有荒废。

那法术运转起来，可与天地自然接洽，与万物同荣同生，日月光华，天地之气，均可借来治愈己身，远比其他疗伤之法快得多。

待孙悟空习得法术，为无天消去胸前瘀伤之后，他忽然抬起头，问道，“大哥，老孙想知道，你与我从前有何渊源？为何对老孙恩待有加？”

无天一怔。他忽然想起，黑袍曾笑他，说他莫不是把孙悟空当儿子来溺爱。可他仔细想了想，就知道自己从未如此。他确是护他教他，然而且从未想过将他藏到身后。

他盼他无忧无虑，却也盼他经历风霜。

因着他一直在等待，等着这只猴子长大，等着他到达与自己对等的高度，然后，并肩前行。

然而这话，他是断断说不出口的。

他抬眼看见那猴子认真的表情，轻轻一笑，伸手落在他头顶，揉了揉，道，“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孙悟空轻轻撇了下嘴，显然是觉着无天的解释太随意，然而见他答得简决，也知道再问无用，便又道，“大哥，你这般毫无保留的教我，真不怕我来日用来对付你吗？”

无天听得他这样问，也平视了他的眼睛，未敛笑容，声音平静，他道，“如果是你，要我的命也无所谓。”
本是一句玩笑，谁知却得到那样的回答。孙悟空心里突地一慌，只觉身上发凉，急道，“大哥，莫出此言，便是地老天荒那一日，你我兄弟，也不断不会自相残杀。”

无天望着他，笑着，轻声答道，“好。”

孙悟空又与无天聊了些琐碎的闲话，见他脸色发白，显是乏了，便告了退。

无天笑着点头，让他早些安息。

直待他走了，那面上的笑容才缓缓塌陷。

地老天荒啊……

他撑着额头，长叹一声。

外伤虽已治好，气息仍是不畅，加上心绪越来越乱，无天烦躁的甩了甩头，不欲深思下去，索性瞑目打坐，仍旧通过黑莲取来黑暗之渊的魔气调养生息。
 

天色渐明，林间鸟鸣悦耳，晨露莹莹。

无天是被惊醒的。是奔芭二将中的一只，没头没脑的闯到他近前来，被那护体之光弹出老远。

老通臂猿一惊，只见自己整个飞了出去，眼看便要撞上墙壁，只道我命休矣，仓皇闭上了双眼。

然半天未觉疼痛，一张眼，只见一朵黑莲与他身后轻轻托住，止住了落势。

无天见他无事，收了黑莲，脸色阴郁，冷道，“干什么！”

老通臂猿惊魂未定，哆嗦半晌方才说道，“爷爷，息怒容秉，大圣在山下与一妖邪恶战，我等恐大圣爷爷吃亏，故来大胆来搅扰爷爷。”

话音刚落，无天已是起了身。

通臂猿正欲给无天引路，却发现他顿住了脚步。

无天转过头来，对那老通臂猿说道，“你等谨记，我若入定，莫要近身，否则伤了碰了，悟空那里又要忧心。”

通臂猿连连点头称是。

再一抬头，无天已化作一抹流光匆匆出门去了。

但见山下尘沙滚滚，山石崩碎，显是经了一场恶战，树倒花折，不知被何物蚀的发黑。

无天恐孙悟空吃亏，疾开慧眼去寻，见一处山谷法力流转，波动频繁，连忙赶去。

孙悟空棒下雷霆生风，正与一女子斗在一处，那女子衣鬓零乱，状若疯魔，手中流动出暗红法力，所到之处，绿植山石均被蚀出深深的痕迹。

无天看出，那女妖已是强弩之末，竟不知为何还不逃走。

过招间，便听那女妖对孙悟空说道，“孙大圣，我为救夫君方才上得山来，你为何再三刁难苦苦相逼！”

孙悟空听得，骂道，“我呸，你夫君已死何故让他不得安宁，再说了，你夫君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不管！”女妖双目血红，悲愤道，“你这铁石心肠的猴子怎会知道，为个情字人会有多苦！”

“老孙是不晓得，但老孙知道，你这妖孽伤生害命罪孽深重，人人得而诛之！”孙悟空言罢，金箍棒去势更疾。

女妖眼见说动孙悟空无望，将牙一咬，已是抱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暗红色法力倏然暴涨起来，如狂龙一般呼啸着，铺天盖地的朝孙悟空扑了过去。

孙悟空也不惧怕，手中铁棒舞起，金芒流转将那暗红色的法力截在半空，再不得近身分毫。

正在此时，无天见那女妖面上忽然带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使个移形换影之术来到孙悟空后方，一股漆黑的毒水从口中喷出，直奔他后心而去。

无天看的真切，正欲帮手，便见孙悟空的身影蓦地消失不见，毒水扑空，落在地面，蚀出漆黑的大坑。

那女妖一怔，转瞬便见孙悟空现于身前，一棒劈头重重落下。

高声道，“孽畜受死！”

那女妖躲闪不及，被那一棒打个正着，跌落在地，尘埃四起，元神溃散，眼见再无生路。

她嘴角溢出鲜血，也不告饶，只望着凌空于上的孙悟空，冷笑道，“不愧齐天大圣，果然是有手段的。”

孙悟空将金箍棒收了，啐了一声，道，“老孙不用你这泼孽畜夸！”

女妖呵呵冷笑，艰难道，“你同类相残，拆人姻缘，如此作为，不怕有报应吗！”

孙悟空听得她说此话，脸上立时不快，说道，“谁和你同类！谁拆你姻缘！你将那道人的魂魄束缚多时，又害那许多性命，老孙岂能饶你！”末了，又道，“你还敢咒俺？我告诉你！上至九重天，下至十八层地狱，随你去求，随你去告，老孙要是吐出半个怕字来，我就不是孙悟空！”

女妖苍凉笑道，“呵呵……如此最好……你这石头心肠的猢狲，你记住……”她死死盯着孙悟空的脸，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怨毒，“他日你若动情，你与那人，俱不得好死。”

孙悟空闻言更是哈哈笑了两声，面无惧色，道，“你这孽畜实在好笑，老孙自小不晓得干那事，劝你还是换个咒法，没准老孙还真能给你咒死了！”

那女妖笑的更是大声，凄怆无比，许久，方才绝了气息，修为一散，便维持不住人形，显出真身来，乃是一条百尺长的蜈蚣。

孙悟空啧了一声，道，“老孙最讨厌蜈蚣。”

抬起头来，见得无天，便向他那边去了，道声，“大哥。”

无天看了那蜈蚣尸身良久，暗暗叹了口气。

孙悟空见无天看着那妖孽尸身，以为他好奇，便道，“大哥，我今日遇见一道人的魂魄，他说自己是傲来国人氏，这蜈蚣精是他妻子。他命短早死，蜈蚣精为复活他，杀生害命，已是作孽无数，他求老孙能制止这妖孽。老孙已请了鬼卒将道人魂魄引去轮回了。这蜈蚣手上血债累累，断断不能饶她。”

无天点点头，略略闭目，细看了那蜈蚣精和她夫君的纠葛。

便见最初，蜈蚣与道人相遇时，因蜈蚣精不曾为祸，那道人便收了剑，不取她性命。然而蜈蚣精剑下活命之后，只觉此人非一般的除妖师可比，心生仰慕，便跟着道人，为他洗洗补补，做些杂事，道人赶她，她也不走，只言道，哪怕看着他心里也足。

后来道人遇险，蜈蚣精舍命相救，二人放下心防结为夫妻，然蜈蚣精毒性未除，不多时便害了道人性命，蜈蚣精自此性情大变，拘了道人魂魄不让其投胎转世，为了不让魂魄消散，竟渐渐杀生害命，取别人精血来滋养。后不知从哪听说花果山群妖长生不老，方才上山，想要这道人夺舍重生，与她做个长久夫妻。

“大哥，怎么了？”孙悟空见无天沉默，不由奇怪。

无天似未听到他的声音，口中喃喃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孙悟空见他好像着了魔，又加重了声音，唤道，“大哥！”

无天缓缓转过头来看他，眼中似哀似苦。半晌，方才轻笑一声，压低声音，宛若自语，说道，“悟空，所谓一念起，万念生，贪嗔痴恨随之俱来，欲望难断，魔障不消，果是苦海无边啊……”

孙悟空一时不懂无天话中所指，只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无天看他懵懂，轻轻笑了一下，拿手拍拍他的头，说道，“没事，我只是随便说说。”

孙悟空看着无天的眼睛，只觉那双眼睛在阳光下竟也暖不起来，散发着幽幽冷意，彻骨悲凉。

不等他回答，无天已是恢复常态，笑道，“好了，回去吧。”说罢，长袖一挥，将那女妖的尸体化去。

孙悟空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总觉着，他一向挺直的脊背，微微弯了下去。

①、俩人的喷气式疗法虽然把我笑得够呛，但是真的很像，而且那恢复速度简直逆天……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本来想写个短点的，谁知道越写越飞，老想给他俩加秀恩爱的场景。卡文的时候本想试着先写一下电视剧里的情节，结果我发现……我勒个去为啥写现有的情节好像比自己想还要费劲啊……抓狂ing

这章节的题目取自陈世骧先生1966年致金庸的一封书信，原句是有情皆孽，无人不冤。听到时候觉得，好有禅机……但是要说有什么禅机，嗯……我还真说不出来……
无天最后念的那句出自妙色王求法谒，嘛，大家知道的更多的应该是这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无天大大应该是那种，甘不离情爱，无惧忧与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