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不可说番外之共剪西窗烛(二)

【预警:流水账,日常,无聊,又臭又长~】

天色已明,无天于傲来国境内的酒肆中购置了些素斋,却并未与众人同桌而食,推言道要去检查群猴早课修行。

孙悟空亦未强留,只嘱了句当心,就放他去了。

三藏亦客气地告了别,其余三人因心有芥蒂,终究没能上前说话。

餐毕孙悟空本欲告辞,三藏却拉了他一下,眉目忧虑,似是有话想说。

孙悟空会意,便避过了三个师弟,请师父进了禅室。

他请师父坐了,道,“师父,你莫拘束,若有什么想问,就尽管说吧。”

三藏微微犹豫了一瞬,叹了一口气,“思来想去,左不过那些旧话。昨日仓促,未能细问,故而仍是不安。”他抬眼看着对面满目平静的大徒弟,言道,“为师仍是担心,他是否真的甘心,与你隐居于此。”

“师父,你且宽心。”孙悟空提了壶为师父添茶,平静道,“有些事,这一生都不能再经历第二次。所以,老孙断然不会让您所忧虑之事发生。”

“只怕,曾经手握至高权势之人,便如同舔舐过血腥的雄狮,再难压制心中贪欲。”三藏仍是皱了眉,摇头喟叹,“他当初因破戒,而被逐出佛门……”

“师父,那件事情,切莫再提了。”孙悟空忽而出言打断了三藏之语,眉目间亦有了几分郑重之意。他道,“他并非因破色戒而被逐出佛门,究其根由,乃是飞来之祸。事到如今,多说已是无益。”

见三藏皱眉,孙悟空便又道,“师父,他早已放下。”想了想,他失笑,道,“我等耿耿于怀,不依不饶,不正是证明了,放不下的是我们吗?”

三藏愣了一下,随即目含欣慰,道,“悟空,你比为师修为更高。”

孙悟空挠了挠后颈,急忙道,“师父莫出此言,折煞老孙。”

“你与他,能有今日,实属不易。”三藏略一摇头,神色中有无奈,也有放松,转而,又有几分难言的不安,他道,“悟空,为师仍存忧虑。树欲静,而风可止吗?”

孙悟空微合了目,似又见无天高坐莲台,一袭黑衣,染尽了世间沧桑。他定了定神,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怕,他也不怕。”

“当年凌霄殿决战之后,本应堆积如山的妖魔尸身,凭空消失,无迹可寻。这许多年来,天庭一直忧心不已。想来,那些妖兵的下落,他最清楚。”三藏敛着眉,说起蛰伏暗处伺机而动的强悍势力,仍不免有些顾忌。

孙悟空听了,想也不想,便冷笑道,“便是如此忧心,亦不见他等警醒。”

三藏见惯了孙悟空这般神色,也知他所恼所气,便不责,只无奈嗔了一声,“悟空。”

孙悟空抿了下唇,也叹了一声,道了声抱歉。而后算了算时辰,对师父告了辞,说道,“师父,老孙回去看看。”

三藏知他所说回去是何意,略一摇头,责了句你这猴子全然不顾师父,而后无奈道,“去吧。”

孙悟空自地上跳将起来,出了禅室吩咐座下四健将招待师父师弟,这才回了山坳间竹舍。

 

竹舍幽静,有袅袅轻烟自铜质香炉中散出,更添清雅。

无天正在屋内整理行李箱子,侧头见他在门口站着,便问道,“怎么回来了,不多陪陪他们?”

“他们不会介意的。”孙悟空掀帘入了内室,于一旁坐了,看无天从箱子里一件一件的拿东西。

无天回头,扫他一眼,见他提壶倒茶,笑道,“既然回来了,就别干看着了,过来帮忙。”

孙悟空挠了挠后脑,道,“我什么都不会,就怕越帮越忙。”说着便拿了杯子靠近,将茶递与无天,又看看满满的箱子,问,“你每次出门都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看见了总想带些回来。”无天饮了茶,将杯子递还孙悟空,拿了一木匣出来,打开看看,一并交给孙悟空,说道,“这是在南瞻部洲齐鲁之地看见的,当地人称之为桃驳李,我尝了尝,汁多味甜,就拿回来给你,你也尝尝。”

“是吗?”孙悟空拿了过来,木匣中的鲜果色红光亮,煞是喜人,便赶忙取了一个咬了一口,但觉酸甜可口,便眉开眼笑,一边吃一边说道,“嗯,果然好吃。”

“看你这样子。”无天觑着他的样子,笑笑,伸手将他唇边的汁水抹掉,推了他到一旁,一脸无奈,说道,“就请孙大圣你找个凉快的地方慢慢吃。”

“才不。”孙悟空又把承装水果的木匣放下,又探着脖子过来看,说道,“还带回什么好东西了?”

“大多是纸笔墨砚,你不喜的。”无天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回身继续拾掇东西,自箱中拿了一个布包,却又马上放下,取了另外一个,转过来,道,“这是些点心,你一会拿给你师父师弟,请他们尝尝吧。”

孙悟空眼神凝了片刻,马上便点头,“知道了。”随即指了指刚才无天放下的包裹,问道,“这里是什么宝贝,竟不肯给我看?”

无天转了转眼睛,搪塞道,“啊……不过是些寻常物件。”

不等他说完,孙悟空早伸手拿了过来,一边举过头顶,道,“你不给我看,老孙可要砸了。”

无天一怔,一脸哭笑不得,嗔道,“你这猴子,真是蛮不讲理。”一边说一边无奈的大摇其头,道,“要看便看吧。”

孙悟空便打开了包裹,窥见里头的东西,面上的笑容都僵了一僵。

那是些白蜡,线香之类的祭祀用品,以黑色粗布裹着,观之便觉压抑。

“你年年置办这些东西,是要祭奠谁啊?”孙悟空看了看他,眉心不自觉拢了起来。

无天将香烛拿过,伸手抚了下他的眉心,笑道,“往年你都不问,怎么今年问起来了?”

孙悟空耸肩,瞅着他,笑骂,“我哪知道我不问你就真的不告诉我啊,闷罐子。”

无天又摇了摇头,脸上仍在笑着,叹了一声,道,“是我之恩人。”抬眼见孙悟空不解,眼帘微垂,略有些黯然,道,“大抵,可以算作我的母亲。”

孙悟空便觉惊讶,重复道,“母亲?”而后心念一转,便是明白无天所言是谁。仍是皱眉,疑惑不解。

无天不意在此事上多言,挑眉,戏谑言道,“你不必跟着我叫。”

孙悟空一哽,脸上便觉火烧,拿起手中吃剩的桃核便丢了过去,笑着啐道,“好你个混蛋,就知道胡言乱语。”

无天接了桃核,丢在一旁,擦了擦手,拿手点他的额头,道,“行了我的孙大圣,你快去陪着你的师父师弟吧,他们来一次,总归是为了看你,不可轻慢。”

孙悟空摊了下手,又坐回桌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无事,我从前与他们日夜不离,不差这几天。”

无天背对着孙悟空,手中的动作缓缓停下,略想了想,而后沉了声,道,“你我二人之事,你可告诉他们了吗?需得好生解释,以免……”

孙悟空亦正了色,言道,“不必多言,知我者信我,信我者,必能谅我。”

无天一愣,随即转头看看孙悟空一脸的满不在乎,无奈道,“你啊,什么时候染上这毛病。”

孙悟空斜眼看着无天,直将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才意有所指似的,道,“你还知道这是毛病啊?”

无天僵了一瞬,明白他言下之意,摆手道,“悟空,你可是天产灵猴,当在陆上奔走,怎么学起那海中潜鲨了。”

孙悟空不解,问道,“何解?”

无天侧头,笑道,“满口的尖牙利齿。”

孙悟空闻言,也跟着笑笑,张口便顶了回去,“那要分怎么比了,与你比来,自是霄壤之别。”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句话,”无天颇为头疼地看着他,面有窘色,道,“看看你,一句追一句的挖苦我。”

孙悟空嘻嘻一笑,见他认输,便趴在桌上,看他收拾行李。

不多时,便听无天一句,“怎么这些也混进来了。”

孙悟空听得好奇,又赶了两步到那边,便见无天手里,竟是一支羊皮的拨浪鼓,而一个打开的包裹里,装的是些空竹,七巧板,及九连环等民间的小玩具。

“你这东西买的浪费。”孙悟空拿了一个身穿官袍的泥人,拨了拨泥人乌纱帽上的双翅,看那双翅颤巍巍的晃荡,便觉有趣,一边玩,一边道,“山间小猴儿们灵智未开,大些的又不玩这个。”

无天看他玩得兴起,也伸手去弹了弹泥人乌纱帽上的双翅,笑道,“怎会浪费,我看哄你正合适。”

“去你的!”孙悟空屈肘便给了无天一拐子,背过身将泥人放下。

无天便在他身后笑出了声。

孙悟空咬牙,顿觉脸上发烫。

正当此时,无天忽提了嗓子说道,“有事进来说。”

孙悟空愣了愣,转头去看门口,便见一黑衣少年僵硬地杵在那里,一双手在衣服上搓了又搓,满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尴尬。

无天见了他紧张模样,笑问,“孙陆,怎么了?”

“没,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条不知死活的蛟龙闹事而已。”被唤之人,便是当年化灯的六耳猕猴,他抬眼看了看孙悟空,马上又垂了头,道,“小的们也能应付,师父你刚回来,还是多陪陪大王吧。”

“既有盛情,我岂能不接待,去看看。”无天将拨浪鼓塞进孙悟空手里,笑道,“我去去就回。”

孙悟空还未应声,无天已是不见了,只余六耳猕猴仍僵在那里。

但见他瞥了瞥孙悟空,一脸抱歉,道,“大王,那个……我……”

“没事。”孙悟空摆了摆手,随即招他过来,将无天自南瞻部洲带回的鲜果递了一个给他,道,“孙陆,这是无天带回来的,花果山没有,你且尝尝。”

“嗯,多谢大王。”六耳猕猴笑着接了过来,不自觉抓了抓泛红的耳尖。

孙悟空抬手拍了他的肩膀,道,“好了,不必如此客气,快去吧。”

六耳猕猴应了一声,转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孙悟空看着他的背影,也是一笑,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六耳猕猴近些年才修得人形,法力仍在,只是记忆全失,再不似当年心思深沉,亦再不复猴型。无天便仍以孙陆作名,与他师徒相称,这些年,倒也无事。

可能由于前世过于孤苦,此生六耳猕猴格外合群,与群猴关系甚密,同吃同住,已是彻底融入其中。孙悟空看了也觉欣慰,毕竟同属混世四猴,也算同根同源,他也不忍见六耳猕猴伶仃一人,自困自苦。

 

忽而便是地动山摇,海面激起巨浪千层,便有惊雷般的咆哮灌入耳中。

“何方孽畜,胆敢撒野!”厉喝暴起,雄浑有力,声闻百里。

孙悟空一怔,便化光奔向水帘洞,果见师父等人已经出洞,正于石崖上细看海面情形。

见他来了,道声,“悟空,怎么回事?”

孙悟空拦下几人,道,“无妨,小妖而已。”

但见海中蛟龙翻波搅浪,卖弄神通,无天展了青光护住花果山,踏云而上,掌中乌光灼灼,慢慢化成一柄长剑。

师徒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仍把武器收了,放弃了上前的念头。

孙悟空揽了猪八戒一把,便把他往回拖,笑道,“呆子,回洞吧,哥哥我有百年的陈酿,这就挖出来给你尝尝。”

一听美酒,猪八戒眼睛便放了光,道,“还是猴哥懂我。”

孙悟空作势便要拧他耳朵,笑骂一声,“你这呆子,口水收一收。”说罢,便叫来两个小妖,吩咐去后山挖几坛酒,又费了一番唇舌,才将几个师弟哄回了洞中。

三藏皱皱眉,见孙悟空只将师弟们请入水帘洞,喝酒吃菜,而自己却赶忙出来,心中存疑,也跟着出来,上了石崖。

孙悟空便请师父坐了,笑道,“师父,你怎么也出来了。”

三藏瞥了瞥海上战况,那蛟龙身长百丈,口吐云雾,翻身之间巨浪滔天,无天身形飘忽似魅,手中长剑雪亮,凛凛如虹。虽斗得甚是精彩,却是不该。

他便道,“无天法力高强,佛祖只怕也要逊上几分,何故斗一只蛟龙,也要许久?”

孙悟空略一垂目,思量一下,道,“师父,我能以半心为他固魂凝躯,他那一身通天的法力,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闻言,三藏眉心一拧,急道,“你说什么?”

孙悟空抬起头,看着三藏,问,“师父,你是问筑躯之事,还是为法力之事?”

三藏正色言道,“都问。”

孙悟空闭了闭眼,抬手抚上左胸处,缓缓道,“师父,你也知道,无天当年归来,不过一缕残魂,一丝元神,如何久住天地。”他长出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便割了半颗心,作为依凭,让他凝魂铸体。”

三藏愕然,虽孙悟空说的简单,他亦猜测当初之凶险,低声呼道,“悟空……”

孙悟空将双目合上,似还能看见当初之景。无天魂体不稳,消散在即,他急切追问可还能够补救。

无天亦不瞒他,道若能重铸金身,或可久存。当年哪吒身死,太乙真人便是用莲藕为躯方能使其复活。但无天为众妖之首,灭世妖佛,寻常之物承受不住那么强大的元神。

失败数次,孙悟空恨不能将此身一分为二,交于无天,急的坐立不宁。

看他焦急模样,无天迟疑许久,才问他,可愿将心分与他一半,但有依凭,亦能化形。

“若我的心有用,你拿去吧。”说着,孙悟空便要拿刀破腹。

无天拦下了他,道声不必如此。又借机笑着调侃一句,“真愿将心给我?”

“自然!”孙悟空应下之后,才觉不对,霞飞满颊,似有火烧,直骂无天没轻没重。

无天与他闹了两句,正色相告,此法他未用过,并不知道往后会如何,可有什么损伤,问他是否想好。

孙悟空便道不必再说。

碎心之痛,未知之险,亦不敌不能相守的绝望。是故,谁都不曾犹豫。

 

自漫长的回忆挣脱出来,孙悟空遥遥望向海面,无天再怎么势微,那蛟龙亦不是他的对手,已被擒下,带回山上。

孙悟空望着他,对三藏说道,“师父,你且看他。他现在,法力不足当年百中之一,对付一只蛟龙都如此费力。然而,他却从不曾出恨世颓废之语。平心而论,我若与他易地而处,断然做不到这般冷静自制。”

三藏略一摇头,道,“便是这般,才令人不安。”言毕,又长叹了一声,道,“悟空,你是个有主见的,师父信你。”

孙悟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也伸手扶了三藏一把,道,“师父,我们回去吧。”

话音未落,便见海面又是一阵波涛呼啸,有黑龙冲出海面,仰天长吟,漆黑的鳞片在日光下万点烁芒。

 

无天回头去看,那黑龙盘旋于空,而后落于地面,化为一黑衫青年,先是走着,而后便是疾步奔走。

那一路奔来的脚步,竟恍如隔世。

但见黑衣青年疾奔而至,重跪到地,俯身一拜,道,“属下敖杰,不知佛祖归来,保驾来迟,佛祖赎罪。”

无天眼波一颤,微微啮了唇,而后闭目,压下翻涌的情绪,吸了口气,笑道,“我如今已非佛祖,驾在何处啊?”

敖杰抬起头来,见他模样,眼眶通红,哽咽许久,才道,“佛祖,您可还好?”

无天也没答,反问道,“依你来看,如何?”

“属下,观之心中难过。”敖杰俯身叩首,额头重磕于地,几点鲜红溅落。他双肩轻颤,几欲哽咽出声。

“无甚好难过。”无天缓步上前,伸手去拉他,又是笑道,“怎么,难不成,一定是要在那大雄宝殿熬干心血,才算好?”

敖杰借他之力起身,咬着牙,用力摇头。血自额上滑下,他正欲抬手去擦拭,无天已伸了手,指尖微光烁动,缓缓将那伤口愈合。

“好了,哭什么。”无天拿手抹了一下他脸上的泪痕,顺手锤了锤他的肩膀,道,“莫让他人以为,我手中尽是软弱之辈。”

“是。”敖杰举袖胡乱蹭了蹭脸,被他一说,脸上便多了些赧色。

无天点了头,便扯了他的手,往山中带,道,“你我多年未见,今日权且大醉一场。”

敖杰被他拉着,有些不自在,道,“佛祖,主仆有别,您不必……”

“主仆……”无天淡淡重复了这两个字,回头看他一眼,道,“此间我不是主,你亦不是仆。”

敖杰一怔,便任他拉了去。

 

聚宴仍设在了水帘洞,因着他们二人是旧时君臣,身份特殊,别人不好参加,孙悟空便在一旁陪了陪。

无天不言自己,不提当年,只问了敖杰近况,最多便是劝酒。

敖杰亦是聪明人,瞥见无天孙悟空二人并高同尊,相敬相携,心中已然明白,便也不再多问。

却仍不免多吃了两杯,散席后,便独自于山间行走,吹吹冷风,也好散了满腔的压抑。

正当此时,忽见对面走来一白衣青年。

他一看,便怔了一下。

山路细窄,容不得二人并肩,敖杰便侧了身,让敖烈过去。

敖烈垂目不语,待到身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忽而回头。

而敖杰因闻对方停步,也顿了一下。

敖烈犹豫一瞬,仍是出声唤道,“杰弟。”

“表兄有何吩咐?”敖杰半侧头看他,脸上无喜无怒。

敖烈抿了抿唇,道,“我闻听姑父仍投胎于泾河,你想去看看吗?”

“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敖杰抬了抬头,而后冲敖烈笑笑,“表兄已成了佛,还是这么看不开。”

“我……”敖烈将手攥起,抢上前一步,急道,“杰弟,你可还怪我?”

敖杰便摇摇头,促狭笑道,“表兄不聋不瞎,怎么听不懂说话呢。”说完,一耸肩,道,“我先走了,喝了这么多,可晕死了。”

敖烈一怔之下,莫大喜悦涌上心头,抬眼便看那黑衣身影已走出老远,急忙举步去追,道,“杰弟,你等等我。”

 

水帘洞中,宴罢,小妖们已将饮食撤走。

无天撑了撑昏沉的脑袋,因着头晕难忍,不自觉便皱了眉。

孙悟空吩咐一手下去端醒酒汤,而后行至他伸手,伸手帮他揉了太阳穴,笑道,“喝那么多,活该你难受。不知道你现在身体什么状况啊。”

无天略摇了头,答道,“今日不同。”

“我知道,你为了不惊动仙佛二界,这么多年连亲近之人也不敢联系。你也很担心他们。”孙悟空说着,看他神色,微微一沉吟,又问道,“无天,如今状况,意可平吗?”

无天便抬头去看孙悟空,伸手将他的手攥入掌心,十指相扣。他道,“悟空,你难道不信我?”

孙悟空听得,微一闭目,眉眼便平静下来,随后笑道,“是啊,我怎么突然也问起这么无聊的话了。”言罢又笑了出来,道,“定是师父在我耳边老念叨些有的没的。”

无天笑了笑,将他的手握的更紧。

水帘洞中烛火摇曳,暖黄的灯光晕染开温馨的光芒。

孙悟空将双臂张开,自背后将无天圈住,闭了眼,再不言语。

许久,只听无天的声音,低低响起,“悟空,如今我只知道,莫把韶光辜负,一失人身,万劫不复。”

孙悟空仍合着目,微微点了点头。

烛火仍无声的燃着,偶尔有所跳动,发出些细微的轻响。壁上被烛火映出的,是那紧贴在一起的两人的影子,相依相偎,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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