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无为有处有还无（五）

本章雷……有车……捂脸。

都说了这篇是用来洒狗血的，慎入！真的慎入！！！

照例失忆弱气猴……看完了别打我，打我别打脸。

等我明天再改……

 
云空未必空
   

  
复又过了两日，适逢群妖聚宴。

孙悟空亦出了席，席位设在了无天右侧。他也不甚吃喝，虽说对这种场面心里厌烦，但因为想要尽快熟悉灵山上下，也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群妖虽顾忌着无天在场不敢过于放肆，却毕竟是野性未除，酒过三巡，便有些收敛不住。

一狼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拿了一坛子酒朝孙悟空走过来。

无天皱了皱眉，便见那狼妖将酒坛往孙悟空桌前重重一磕，直将满桌子的菜肴震得一抖。朝他咧嘴笑道，“黑莲圣使，赏个脸吧。”

孙悟空略怔了一下，已知对方不怀好意，却也没拒绝，点点头，伸手去端酒杯。伸到一半，便被人扯住。

那狼妖将酒坛推至他手边，又道，“你若是条汉子，就别端的跟娘们儿似的。”

无天目色一沉，虽说他从不强制约束手下之人的脾性，但这般出言无状，也实在是过了。

正待出声，那厢孙悟空已是先开了口。

“好，既是请我，岂有不喝之理。”孙悟空面色不变，便将酒坛拿过，去了坛口泥封，一手托着了坛底，一手扶着坛口，澄澈辛辣的酒液，便向口中倾倒。

未料他如此痛快，那狼妖也是怔了一下，随即脸色便有些不好。

酒液过于辛辣，孙悟空喝下一半，便觉酒气上头，冲的脑子有些眩晕，放下酒坛，抬手抹了抹嘴唇，道声，“好酒。”

狼妖眼中掠过一抹冷笑，挑衅道，“怎么，不全喝了？你难道是要让大家以为，你是个孬种吗？”

周围便响起压低的哄笑声，孙悟空落于坛口的手微微一紧，只扫一眼，便以将下方众妖那看好戏似的眼神收入眼中。

虽已是习惯了这般的排挤，却难免仍有几分不舒服。

“疾风，不可失礼。”一声冷喝已是传来。

被唤之人一个哆嗦，酒已是醒了一半，然后看看孙悟空，双眼仍是泛出强烈的不甘和怨恨。回身，掀衣便跪，轰然有声。

“佛祖，属下失礼，任凭处置，但属下不服！”狼妖抬手指向孙悟空，咬牙道，“他！他凭什么坐在这里！黑莲圣使正是……”

无天眉目骤厉，连带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沉了几分。

那狼妖给他神色吓得愣住，僵直地抬着手臂，也不知是收回还是继续。

“疾风，知你贪杯，却不知你贪杯至此。”低沉婉转的女声传来，刻意拉长的语调，显得慵懒，却是赢妖姗姗来迟，正从殿外踏进。她微微眯了眼睛，又笑道，“这是喝了多少，怎敢对佛祖的黑莲圣使如此不恭。”

狼妖没再说话，只垂下头去。虽仍是心存不甘，却也不敢再说。

无天也没再追究，便吩咐了左右将他带下去醒酒。

目光转向孙悟空时，见那猴子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扫了一眼下首群妖，眼睛微微一垂，而后道，“悟空，疾风醉酒，莫要放在心上。”

孙悟空尚未说话，赢妖已是来了无天近前，附身于耳边低语。言道捕了一名前来闹事的叛臣，那人嚷着，要见孙悟空。

无天怔了怔，抬眼看了仍在垂头的孙悟空一眼，略略一思，吩咐赢妖在此，自己动身前去关押囚犯的密牢。

 

 

无天再去见孙悟空之时，已是夜半。

孙悟空正趴在窗沿向外看，目光却极散乱，没有集中在任何东西上。

无天入得室内，便见孙悟空身上竟是旧日明黄的衣衫，眉目间便多了几分阴沉。他站了站，鼻间闻见了些许酒气，地上倒着数个空酒坛，怕就是那猴儿的杰作了。他合目，驱散心头隐隐弥散的不安，近身上前，唤声，“悟空。”

孙悟空闻声，抬起头来，见了是他，抿了下嘴唇，低声道，“佛祖……”

无天一皱眉，细看这猴子的神色，便知他必是存了心事。他于他身侧坐下，笑了笑，道，“怎么又穿上这身旧衣服了？”

孙悟空摇摇头，脸上挤出几分笑，道，“脏了，换了一件。”

无天颔首，略一思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有心事吗？”

孙悟空“嘶”地吸了口冷气，向旁边躲了一下，忙摇摇头，道声无事。

浓重的酒气间，夹杂了一丝血腥。无天敛了眉，神色彻底沉了下来，见那猴儿低头，知是问不出什么。闭目，便启慧眼查看。

就见孙悟空辞宴回道场途中，正遇见巨蝎从外面归来。

见了是他，巨蝎脸色尤其不好。

孙悟空也很识趣，不出声，不挡路，让到了一边，等着她过去。

巨蝎忽地顿住了脚步，瞥他一眼，冷笑道，“孙悟空，你如今可舒心了？晚上睡得还踏实吗？”

孙悟空怔了怔，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巨蝎脸上笑意更冷，咬牙恨道，“你手上多少血债，如今一个忘字，就能抵消了？你便没有梦见他们来找你索命吗！”

孙悟空虽因失了记忆性子变得有些温驯退让，可骨子里的高傲却是无可磨灭，加之刚刚才在宴上受了些气，见巨蝎咄咄逼人，便也不客气起来，呛道，“巨蝎护法，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我同在佛祖座下，谁手上没几条人命。若真有什么因果报应，找你报仇的，只怕也不比找我的少。”

话不投机半句多。巨蝎心中记恨孙悟空杀戮同道，又见他如今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逍遥度日，早就已经积怨多时，如今被他言语相激，更是忍无可忍。

孙悟空正沉默着，一阵劈空的尖啸骤然袭至颈间，他因元神被无天所封，法力几近全失，此刻也只能凭借身手，于刻不容缓间闪避那必杀一击。

巨蝎手中三股叉，在孙悟空肩上拉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登时血如泉涌。

仓促间，巨蝎也未用法力，便与孙悟空过了二三十招，直到赢妖前来，使九环刀隔开了巨蝎的兵器。

赢妖按住巨蝎手臂，脸上笑意盈盈，道，“巨蝎，他是佛祖的黑莲圣使，你我的同僚，何必下这么狠的手。”

巨蝎便瞪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向赢妖看去。

赢妖仍是笑着，在孙悟空看不见的地方，向巨蝎打了眼色，柔声道，“往后，咱们要倚仗黑莲圣使的地方可多了，切不可冲动妄为，坏了佛祖的大事。”

巨蝎一怔，像是懂了什么，瞬间冷静下来。落向孙悟空那边的视线，便多了几分冷笑和可怜。

 

看到此处，无天已是明了，他张了双眼，将手伸过去，不顾孙悟空的阻拦，扯开他的衣襟，褪至肩下。

他肩上胡乱缠了几圈绷带，伤口渗出的血，将绷带浸得鲜红。

“没事。”孙悟空低声说了一句，手慌张地伸过去，便想把衣服拉上。

“我看看。”无天低低出言，另一只手握住这猴儿的手，阻了他的动作。

孙悟空垂着头，感觉到无天解下肩上的绷带，抿抿唇，半晌才道，“不疼。”

伤口裂的很深，都已经这许多时候，血仍未有凝结的迹象，孙悟空整条右臂，都给渗出的血染得通红。无天眉心便是一蹙，伸出手去轻轻碰了一下伤口的边缘，便听那猴儿低低地嘶声吸气。

他合目一叹，指下微光烁起，慢慢渗入那条狰狞的伤口。

孙悟空微侧过头，便见肩上撕裂的伤口，随着无天手指的移动，缓缓愈合。他目光一亮，转瞬又是一灭，嘴唇抿起，神色竟黯淡下去。

无天施法完毕，转了头见他如此，一皱眉，左手就势滑到了他脖颈处，拇指轻轻摩挲过他下颌的弧线，轻笑道，“怎么了？”

孙悟空未曾抬头，闭起双眼，思量了许久，才低低出声，“无天，你以后，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无天目光一凝，转瞬又复了常态，笑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从前的我，到底是个如何糟糕的人，才会被同僚们恨成这样？”孙悟空突然仰了头，眼眶微红，已有水汽凝结其中，他咬了咬下唇，忍住那股强烈的委屈和不甘，喉间梗痛难忍，强压着，连声音都变了调，他道，“你也只是可怜现在的我，若我还是从前那个我，你必然不会如此相待了吧。”

无天的神色，随着他的话，也变得越来越凝重，心底一股说里压抑的情绪，闷闷的，隐隐，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笑。曾经的斗战胜佛，棒喝群妖，所向披靡，如今却因被妖魔排挤，而满心委屈。

他目光也黯淡了几分，若是，从前的孙悟空么？

合目，嗤地笑出声来，再张眼，看到的是孙悟空直直的盯着他的画面，他虽然竭力表现出平静，可无天仍一眼便能看穿他的紧张。

“悟空，我曾说过，我不曾改变过。”无天将手移向他的脸颊，轻轻地描摹着脸颊的线条，笑笑，说道，“如今的一切，只是因为你是孙悟空。”

孙悟空微微怔了片刻，而后脸上便显了明了的笑意，垂头之间，有泪自眼眶滴落，再明黄的衣上晕染开来。

无天左手一抖，眼睑微垂，而后在抬起，双目已满是道不明的情念。手落于那猴儿颈间，微微用力，迫他抬了头。

孙悟空正疑惑间，无天的呼吸便已是贴近，唇，柔柔落于脸颊，轻轻的，舐去了颊边的泪痕。

许是酒意上来了吧，孙悟空只觉脑子一片迷蒙，连思维都不能正常运转。慢慢，那温软的触感移到了唇上，他一惊，便微微向后躲了一下。

那动作再如何微小，无天亦是能够察觉，他皱了眉，目现一丝失落，放开了手，便站起身来，笑道，“我先走了。”

转身，却未曾迈出步去。

只因孙悟空，拉住了他的袖角。

无天便回首去看他，那猴儿先是垂着头，然后抬起，眼神中夹杂着紧张，不安，却也有几分坚定。

“你留下来吧。”孙悟空极小声地说了一句。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一直淡漠的佛祖，眼中燃起了名为惊喜的火焰。

 

床榻极为柔软，孙悟空躺于其上，只觉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一般。无天的身躯覆了上来，与他唇齿相触。他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感觉到，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热烈和渴望，仿佛，已期待这一刻很久。

感受到那人的目光流连在自己身上。他双颊火烫，喃了一句，“灯……”

便听无天轻笑了一声，指尖轻抬，便将屋中烛火尽皆熄了。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中，像是覆了一层银纱，一切都是温柔而朦胧。

“悟空……”黑暗中，他的名字一再被低吟，那人的嗓音，暗哑迷人。

他能感受到，那双温厚的手在他身体上摩挲，探寻，似在探索未曾发觉的宝藏，好似带着难言的魔力，触及哪里，哪里便发热发烫。他暗暗咬了牙，那股被亵玩的羞耻感，以及因此而产生的强烈渴求感，激得他几乎发狂。

起初，他的大脑仍能做出判断，可后来，一向清明的神志变得模糊混沌，似连视线，都变得迷蒙了。

撕裂的疼痛袭来的那一刻，无天深深地吻住他，好似借以分担压抑他的疼痛和不安。

“没事，悟空，我在。”对方柔声的安慰着他，他也在这样不加掩饰的温柔下，缓缓放松下来。

这样到底对不对，该不该，他无暇去顾及。

后悔什么的，那也是明天的事了。他此刻，忽然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抛开所有的束缚和顾虑，沉沦在无天挑起的狂烈欲海中。

 

 

待激情退却，夜仍很长，理智清明起来，那二人便俱都是沉默无声。

无天看了孙悟空一眼，见他缩着肩膀，微微颤抖着，满目迷茫无措。眼中便有几分悯惜，伸出手，似想将他搂入怀中。

孙悟空却先翻了身，背对着他。清瘦的身躯被月光镀上一层凄清的淡芒，显出几分无助似的脆弱。

“悟空。”莫名的，无天便觉心头一震，语气有些急，声音却仍是柔和，他道，“你若不喜，我以后便不会再碰你了。”

回答他的，是一瞬间的沉默，沉默的连心跳都清晰可闻。

“就这样吧。”孙悟空这般说着，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

无天微微怔了怔，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他知道，也许孙悟空并不排斥他，只是，同为男子，被如此对待，难免会让他觉得屈辱。

床榻并不很大，睡了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孙悟空似也察觉，便往里面靠了靠。

无天犹豫了片刻，仍是伸手，自身后抱住了他。

孙悟空的肩膀颤了颤，很快又平静下来，没有转身，却也没有反对

“睡吧。”无天低声道。

孙悟空点点头，依言闭上了眼睛。

 

 

天光渐明，无天将视线落在孙悟空背上，盯了一会，方才起了身。

他将衣饰整好，想了想，又将那猴儿的衣物拾起，叠好，置于床头。

他又看了看孙悟空，而后转过身，便要离去。

谁知道脚步却一再地踉跄。

生平第一次，无天那冷静睿智的头脑，分不清这到底是因为左边身子的麻木，还是因为心中有所牵挂。

他离去之时，孙悟空仍闭着双眼。

直到听见关门声，方才松了口气。他翻了个身，压麻的左臂僵硬刺痛。

一整日，他没去巡守，甚至没有出门，就那样在屋子里躺了一天。

身上的疼痛仍提醒着他，昨夜的荒唐和放纵，

虽说如今失去记忆，但常识仍在，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佞幸，这个从来只在史书上看到过的词，如今却不想正落在他身上。

这两个字，实在太过沉重。

他眨了眨眼，眼眶微有些酸涩。

只是因为一夜没睡而已，他这般想着。

床头的衣物落于眼中，他眼波微颤了一下，而后闭上眼睛。

没什么好后悔的。他无声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