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无为有处有还无（四）

照例防雷，这一章还是失忆弱气猴哦！！是失忆弱气猴！！！看好设定啦哈，不然被雷我不管。

新鲜出炉，明天再改。

OOC天雷狗血~~~

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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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误
 
 

孙悟空安静坐于床头，等着赢妖帮他换药。

赢妖对他仍是不冷不热，甚至还有一些敌视。虽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排斥，不再主动对人示好，但是此刻因着有话想说，也不得不出声。

嗫嚅了一下，他向着有声音响动的地方，试探喊道，“姐姐……”

赢妖一怔，转过身去看他，孙悟空乖乖地坐在那里，因着紧张，双肩还紧缩着，看起来非常温驯。她眨了下眼，道，“再叫一声。”

孙悟空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道，“姐姐，我……”

“真乖，”还没等他说完，赢妖就出了声打断了他，走上前，脸上笑意盈盈，道，“小猴子，说吧，叫姐姐什么事？”

孙悟空只觉背后一麻，但话已出口，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他道，“我以前，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赢妖将眼睛转了转，笑意里显出几分诡色，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孙悟空略垂了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面，略显几分无措，低声道，“佛祖说，我以前总是闯祸，不懂事。”

“岂止啊，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赢妖将眼一眯，绷起了脸，又道，“若不是你，佛祖统领三界的大业岂会屡屡受挫。”

孙悟空没应声，却是把头垂得更低了些。

“你从来就没给佛祖帮什么忙。佛祖现在对你好，也不过是佛祖慈悲，见你失去记忆无依无靠，可怜你罢了。”赢妖虽知对方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仍是冷着脸，声音掺进了嘲讽，尖锐伤人。她道，“你别以为，你值得。能取代你的人，多了去了。”

孙悟空微张了嘴，似想反驳，却终究没有出声。

“姐姐教你，要是想在佛祖身边留得长久……”赢妖见火候差不多了，勾起嘴角，靠近了些，拿手点了点他的脑袋，道，“这里，”而后犹豫一下，极暧昧的，轻轻拍在了孙悟空腿根处，继续道，“还有这里，都得放的聪明点。”

孙悟空连忙向旁边闪了一下，因着紧张，有些结巴，急道，“你……你干什么？”

赢妖瞧着他的反应有趣，一挑眉，便俯下头去，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得佛祖青眼是你的荣幸，不要不知好歹。”一声，低柔媚惑，却偏让人心底发寒。说完，还故意在他耳窝处呼了口气。

孙悟空登时打个激灵，满脸通红，赶忙向旁边躲。

赢妖打量他一下，笑道，“不错。”

这一声让孙悟空心觉奇怪，却也怕她再戏弄自己，没敢出声。

“好了，帮你换药。”赢妖正了神色，又转过身去自药箱中拿出一只玛瑙石的小瓶，漫不经心似的说道，“再换两次，大概就能彻底复原了。”

孙悟空愣了一愣，才点点头，“嗯”了一声。

赢妖解了纱布，帮他换了药之后，却没再将纱布缠上。

没了纱布的阻隔，光线便有些刺眼，孙悟空心觉奇怪，问道，“不用包扎了吗？”

“慢慢试着看吧。”赢妖一边收拾一边抽空看了双目紧闭的孙悟空一眼，说道，“再不用就要废了。”

孙悟空睁了眼，隐隐觉得恢复了些光亮，只是依然视物不清。虽难免有些沮丧，却也很快恢复过来，仍是记得向赢妖道了谢。

赢妖听了，便挑眉笑道，“既是谢我，那再叫声姐姐。”

孙悟空一听那语气，就知她还想戏弄自己，索性抿了嘴不出声，靠着床柱装没听见。

“死猴子。”赢妖便过去拧了一下他的耳朵，看那猴子痛呼一声，笑道，“果然不一样了，现在的你，确实是招人疼啊。”

成功的让这只猴子霞飞满颊，赢妖这才满意离去。

 

 

许是只有一人的房间太过寂静，孙悟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声地数着自己的心跳，过了许久，也无法入眠。

思来想去，他便起了身，慢慢地试探着，一点点从房间里走出去。

他凭借着记忆，竟毫无障碍地出了道场。

没有停步，反是无意识的，便走了好远。

然而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状况之后，他骤然顿住脚步，就有些后悔了。

这是要做什么去？

他现在双目失明，加上刚刚又没有记路，停在这里，想回都回不去了。

茫然地站了一会，将心一横，暗道不如去找无天吧。

他不知此刻自己在哪，也不知无天在哪，只是随着自己心头的感觉，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反正看不见，他索性彻底闭上眼睛，也因为失去了视力，其他的感官便异常灵敏，这一路走着，却也没撞上障碍。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方。黑暗之中一片迷蒙，脚步却没有半分停滞。

直至耳边响起一声，“你怎么过来了？”接着，熟悉的气息扑了满面，他这才松了一直塞在胸前的那口气。

无天愕然地看着孙悟空。他今日因赴天庭所设“百将会”故而离开灵山一段时间。因觉无趣，也只露个脸便回来了。他此刻刚刚从燃灯佛祖道场内出来，本是进去查看一下有无第十七颗舍利的线索，不出所料是一无所获，然而回头便见孙悟空一路行了过来。

这一惊着实非同小可。一刹那以为孙悟空恢复了记忆，一刹那又想他可能只是复了明，前来巡查。待靠近前来，他才发现对方瞑着双目，不由得更是吃惊。

听得他的声音，孙悟空便笑了，缓缓将手伸向对方，被无天握住后，眉目间显出几分安心，笑道，“你真的在这里啊。”

无天微微皱了眉，伸了另一只手，于他眼前轻轻晃了晃，见他仍是没有反应，莫名松了口气。

忽地，想到另一个可能，心头又是一阵惊异，一边告诉自己荒唐，一边又问道，“你，自己找过来的？”

“嗯，”孙悟空撤回左手，挠了挠头，有些赧然似的，道，“觉得能见到你。”

闻言，无天的手骤然一紧，连眼波也跟着颤动了几许。

孙悟空嘶地吸了口冷气，想想，叫了声，“无天……”似有些不适应，斟酌了好几次，才叫出声来。

“嗯？”无天疑惑地看向他。

孙悟空晃了两下右手，提醒道，“疼了。”

无天这才反应过来，忙松了手，道了声抱歉。

孙悟空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指，笑笑，说到，“那我们回去吧。”

“好。”无天点头应了，想想，伸出手去，捉了孙悟空的手腕，道，“小心些。”

孙悟空本想问为什么他不使移形换影的法术，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一路安宁，隐隐只闻轻微的脚步声。

箍在腕上的手，传递过来的温度，暖热亲和，那温度顺着经脉一路攀上心头，将所有的不安和紧张全部化去。孙悟空脸上，便显出干净无虑的笑意。

无天静静看着，却觉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心悸，隐隐，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慌乱。

 
  
 

复又过些时日，孙悟空的双目仍旧没有复明。

无天召来赢妖询问多次，然而赢妖每次都是同一个回答，“弟子医术绝无问题，您还是问问黑莲圣使吧。”

但孙悟空那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无天见他行动不便，又受众妖排挤无人可依，便每日多抽了些时间亲自陪他。

因孙悟空觉得整日困在道场无趣，无天思索之后，便借巡访人间的借口，携了他来到凡尘散心。

“我们来这做什么？”熙来攘往的人群让孙悟空略感不安，便伸手拽了无天的袖子不放。

无天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为了避免孙悟空的猴相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无天便施法将他化了人形。这猴儿猴相之时便是眉清目秀，鼻若悬胆，唇若涂丹，一派好模样。如今化作年轻男子，仍是器宇不凡，五官如刻如画，棱角分明。翩然白衣，更平添了几分潇洒。

他看着，伸手帮孙悟空将一缕散发别于耳后，指腹柔柔擦过脸颊，便惹得那猴儿满脸通红。他摇摇头，便笑道，“你就当是来玩吧。”

“人，太多了。”孙悟空略垂了头，显出几分不满和慌张。

无天点了点头，应道，“好，那我们随便找个清静的地方。”

他牵着孙悟空，也没挑选，果真随便地进了一个茶楼。

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定，便有眼尖的茶博士过来，询问他们要点些什么。

无天道声，“君山银针。”又吩咐了准备些茶果，就打发那伙计下去。

茶楼内，正有说书人登台开讲。

“啪！”的一声，突如其来，将毫无防备正要说话的孙悟空吓了一哆嗦。

无天皱皱眉，伸手拍了拍他，问了声，“没事吧？”见孙悟空摇头，又抬眼向那个方向看去，原是那说书的老夫子，将醒木重重拍在桌上。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那老夫子缓缓吟毕，抑扬顿挫，极有韵律，他捻了捻胡子，说道，“咱们上回说到那明皇……”

无天对说书并不感兴趣，正巧此时茶博士端了点心茶水过来，也没把心思放在那上面，将茶杯放于孙悟空手前，携了他的手，告知他茶点的位置。

正当此时，又是突兀的“啪”的一声，这一次，却是让正叮嘱孙悟空的无天惊了一下。恼怒之意油然而生，一皱眉，便“霍”地站起身来，正欲让那老夫子赶紧闭嘴，忽地瞥见一块金丝枣泥糕饼被自己的宽袖带离了桌面，正向地面坠去。而孙悟空，竟是猛地伸手将那块糕点接在掌心。

这一次，他是真的吃了一惊。

而孙悟空，瞬间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动都动不得了似的，尚置于桌面的右手，紧紧绞在了一起。

良久，无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强压下去，正色说道，“反应很快。”

孙悟空干笑了两声，直起身子，烫手似的把那块枣泥糕扔到了盘子里。

“喝个茶都不得安生，看来这家茶楼不可久留，我们走吧。”无天便向悟空伸出手去，也不说什么，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孙悟空将头垂得更低，只觉脸上火烫，但无天都不说话，他也不知先说什么，便点头，小声应了，将手递过去。

二人出门之际，那说书的老夫子仍是精神矍铄，滔滔不绝。隐隐又听他念道，“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君王掩面救不得……”

 

 

直到二人回了灵山，无天仍是没开口。

“佛……无天。”本能便要唤佛祖，中途生硬转成了无天二字，孙悟空脸上尴尬之色仍未褪去，更添了几分歉意，道，“我……”

无天看他模样，便笑了笑，先行说道，“赢妖与我说，换了一种药给你，果然立竿见影。”

孙悟空猛地抬起头，见无天眼中笑意温柔，一如既往，便抿了嘴唇，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走吧。”无天仍捉着他的手腕，领他向道场走过去。

孙悟空似是心中有事，一路都在沉默，直至道场门前，才稍微扯了无天一下，见他顿住脚步，才迟疑着，说道，“嗯……人间景色，果是多姿多彩，四时变换。”

无天闻言，转过身来，问道，“怎么？”

孙悟空摇摇头，道声没有，想了想，又说道，“其实，赢妖护法跟我说了些事，是关于我的。”因着是侧开了视线，孙悟空自是看不见无天皱起的眉，仍是说道，“好似弟子与从前相比，改变了不少。”

无天慢慢松开孙悟空的手腕，微眯了双眼，细细去看孙悟空的表情，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看来，人与风景一般，果然是善变的啊。”孙悟空面上露出一丝笑，然而眉目间的忧虑和不安，却让这个笑容看起来分外不自然，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和你，我们俩之间，总有一天会变的吧？”

无天闻言，便笑道，“佛家有言，世间万物皆为心苗所发，其实空无一物。”

孙悟空不解道，“什么？”

“我是想说，并非物变，并非景变，乃是心在变。”无天将目光落于孙悟空身上，缓缓说道，“悟空，我眼中的一切，从来不曾变过。”

孙悟空便是一怔，抬眼，正对上无天双目，一瞬，便愣了。那双眼睛，坚定而恒久，看一眼，好似便能汲取莫大的勇气和安宁。

他亦是一笑。也罢，想那些无用的做什么，除却让自己更烦躁，再无益处。

有清风拂过，孙悟空抬手揉了揉眼角，只觉这阵风吹得眼角酸涩难受。

老夫子说的诗句出自《长恨歌》，讲杨玉环李隆基的。嗯，我知道插得太生硬了，但是我也不会编说书啊……凑合看，明天我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