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不可说 （二十七）（下）CP：无天×悟空

可念不可说

【预警：狗血，虐，没修改，慎看。】

灌江口，杨府。

杨戬将杯盏托起，斜斜望向天际，茶盏之中，香气袅袅，沁人心脾。他细细嗅来，而后长长呼出。

九华山，地藏王菩萨道场。

谛听安静卧于莲台之下，低垂着头，紧闭双目。地藏王菩萨手中的佛珠只停了一停，便又划过那苍老的指尖。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白须白发的道人正与一宝相庄严的老僧对弈。

突然那老僧手指一颤，指间棋子一下便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道人便哈哈笑了两声，道，“道兄，一子落错，只怕全局皆输。”

对面老僧却不见慌乱，随手，又落几步，原本一枚并不太显眼的棋子，渐露锋芒。右袖微扫，一枚黑棋跌落，转瞬消失不见。

道人捻了捻胡须，摇头道，“道兄，什么时候你也这般看不开了。”

“菩提，别在那假正经了。”一旁观战已久的红甲男子，将一枚橘瓣丢入口中，含糊不清地念叨，“论起看不开，你也不遑多让。”

老僧微微合目，叹道，“罢了，此局算和。”

流光闪过，斜月三星洞再无一人，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劫数，已尽。

 

 

斗战胜佛乘一天瑞气，万道祥光归来。

诸神，诸佛，皆喜不自胜。

佛仙归道，如来封位。

玉帝传旨，即着众神大开瑶池，调设各班座位，安排龙肝凤髓，玉液蟠桃，设宴庆功。

瑶池宝阁，琼香缭绕，瑞霭缤纷，上排着九凤丹霞扆，八宝紫霓墩。五彩描金桌，千花碧玉盆。珍馐百味般般美，异果嘉肴色色新。

玉帝请如来高坐了七宝灵台，正欲请大圣舍利尊王佛孙悟空坐次席，那厢孙悟空却是婉拒，将师父请了上去。

三藏哪里肯坐，言道资历尚浅，又让于观音菩萨。

好一番折腾谦让，最后却让那最有功劳的师徒几人居了末席。

 

尚未开宴，突然间，天庭，毫无征兆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冲天魔息，自东方滚滚而来。

“是黑暗之渊！”有神认得那狂烈的魔息，战兢言道。

众神诸佛面上变色，便有昭惠显圣二郎真君步出瑶池，银甲加身，披风猎猎作响，倒执三尖两刃刀，前去镇压。

不消多时，便已归来。言道魔首身死，是故黑暗之渊魔息失控，无甚大事。

众神见他说的漫不经心，纷纷赞道二郎真君法力无边。

玉帝亦喜，随即下旨，晋二郎真君为昭惠显圣仁佑王。

杨戬面色平淡，领了旨，谢了恩，不辨喜怒，归席落座。

众皆畅然喜会，观舞听乐，觥筹交错。

孙悟空安坐于席，皱着眉，冷眼扫着玄歌妙乐，歌舞升平。

刚刚听闻黑暗之渊四字，他心头一突。

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心中空空荡荡，好似被割裂了什么。

直至，他看见了左腕上的乌金佛珠。有什么，从识海最深处，翻涌而上。

胸口闷的想要吐出血来，眼前一片模糊，而后有些什么似曾相识的场景朦胧的出现在意识里。

有一人，立于不见天日的弱水之滨，孤单无依。那一袭黑衣，束尽了世间沧桑，凛冽傲骨。

这不是他的记忆。

他惊愕的意识到。

属于无天的，三万多年的记忆，一瞬间倒灌入他的识海。大脑因超了负荷承受不住而发出警告似的嗡鸣。

他不肯停下，固执的睁大双眼。

哪怕是会颠覆现在一切的美好，哪怕无法承受过多的记忆而爆体身亡，他也要知道，那注定不可能改变的记忆往事，到底残忍到了什么程度。

从那人，背负冤屈，逐出佛境，向天嘶号开始，看到那人步入山中，救起一只无依无靠的野猴，再看那人一肩扛起一切，整顿秩序，沉疴缠身，在无人的大雄宝殿咳出了鲜血。看到那人得知无骨舍利之后，奔走斡旋，只为给他挣扎出一线生机。直到那最后绝望的一声。

“悟空，我倾慕你。”

金色的双瞳狠狠闭上，阻隔那深沉的绝望和悲伤。

疼得撕心扯肺，脸上却只是那样平静。

右手握住的，是乌金佛珠冰凉的触感，他不知道自己感受到的是怎样的痛不欲生，他只知道，他的心一瞬间就空了，想大声喊叫，嘶吼，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他垂目看着自己身上战甲，灿比朝阳，艳若霓虹。

衣不染血，却已背了一身孽。

他举目上望，玉帝也正好向他往来，举杯笑曰，“感悟空无量法力，收伏妖魔，恢复秩序，请悟空将此会立一名，如何？”

手越发用力，指关节惨白，指骨扭曲的几乎要穿破皮肤的桎梏。孙悟空面上笑着，僵硬地摇摇头。

倒是一旁猪八戒嚷道，“嗨！也不麻烦了，既要立名，就来个简单的，作个‘伏魔大会’。”

诸神诸佛皆笑，俱道，“好，就依木母金莲佛，做个‘伏魔大会’！”

言讫，又是走吅传觞，簪花鼓瑟，果好会也。

三藏察觉到身侧的大徒弟有些异样，便低声道，“悟空，你怎么了？”转过头去，却是吃了一惊。

孙悟空已是站起身来，缓缓行至中央，也不叩拜，傲然而立，只道，“今日诸佛皆在，俺老孙有一请，望我佛允准。”

如来微微变了色，仍是微笑如仪，点了点头，言道，“说来我听。”

孙悟空静静看着他，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更不似旧日傲然凌厉，只有沉重的哀伤沉淀后的空洞。

他道，“此次三界遭逢大难，实为我等神佛其身不正，至下方怨气冲天。”

在座众人，听他如此不客气，脸上皆有些尴尬。

又听他道，“弟子曾闻，白雪成冰，终是烘炉不旺，迷人失路，盖缘指点差池。无天等人固然可恼，然而究其根源，乃是我等失职失察，在其位，却不谋其事。俺老孙素来景仰地藏王菩萨，故而，今日亦发宏愿。”

孙悟空的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人的脸上，将他等的神色尽收眼底。

而后开口，宛若金石碰撞，掷地有声。

他道，“众生度尽，再登莲台。一人不化，便不受封。”

此言一出，三十三重天上闷雷作响，乾坤应誓，因果已结，再无更改。

轰隆隆的响声传来，万丈华光笼于孙悟空身上，华贵的袈裟不见，足下七宝莲台随即化为光点散入虚空。

他脸上带了一丝笑，向上首玉帝佛祖一揖，道声“告辞”，便化了流光离了瑶池宝阁。

 

他并未远离，径自到了灵霄宝殿前，抬眼去望。

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

好一派仙家风光啊。

他淡淡的笑着，坐在回廊的围栏上，手执一只淡青色酒坛。

那一日，他偷偷潜入天庭，潜入无天所在殿阁，本是想偷看一眼便罢了，谁知却见他伏案大醉。

阵前醉酒，兵家大忌。无天不会不知，只是，他仍醉了。

他心中便是酸涩，悄然上了前，拔了毫毛幻作一件大氅，覆在了他肩上。

想走，视线却被那人腕上的鲜红珠串所吸引。

某些已经尘封的记忆骤然涌上心头，更是疼的难以忍受。

见他手中拎着酒坛，也顾不得许多，便抢了来，喝了个痛快。

久久不见底，方知此酒坛是个宝贝。

想了想，玩心一起，便又拔了毫毛，变作一模一样的酒坛放在案头，把这不见底的酒坛顺走了。

他嗤得笑出声来。

原来管他要东西，甚至是偷拿他的东西，他竟是这般习以为常。

似有些喝醉了，醺醺然的，仿佛看到了那人带着三分温柔七分戏谑的笑意坐在他身侧。

“干杯。”他轻声道。饮下坛中琥珀色的酒液，本来甘醇无比的酒，却在一瞬间苦涩无比，一路滑到胃中，灼烧的异常疼痛。

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他现在，终于理解了，那诗经上的白纸黑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笑着，倚靠在廊柱上，轻轻闭上双眼，疲倦如潮水袭来，他从未如此累过。

不知这样睡了多久，是被身上逐渐的暖意而唤醒的。

模糊的影子渐渐远离他的视线。

心忽然漏掉了一拍似的，他略显惊慌地叫了一声，“无天……”

视线澄明后，他才看清，那回过头急匆匆奔向他的人，是他的师父。

三藏于他身边站定，略有些焦急的目光满含着关切，低声道，“悟空，你今日是怎么了？”

“没有，师父，老孙就是想吃花果山的桃子了。”孙悟空一笑，伸了伸懒腰，再不见一丝异样。

三藏目光一凝，隐隐有几分痛色。犹豫几许，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道，“悟空，为师今日，忽地想起一件往事来。”抬眼去看孙悟空，眼睛一垂，再一抬，说道，“当年在宝象国，有一黑衣僧人前来寻我……”

“师父。”孙悟空含笑的表情忽地破碎，急急唤了他一声，在三藏愕然的目光下，摇头，笑意苦涩，他道，“不可说……不可说……”

亦，不能说。

【ps：好想打个end……】

持续推歌：《葬英雄》

贪一世英名追权贵烟云

一念之间谁能论输嬴

是英雄是狗雄老天还没定

成为王败为寇还要看天命

这三尺黄土够不够埋你一世骂名

生死约定真爱太难寻

是多情是无情拿命来证明

人会变情难尽谎言很公平

这三尺黄土能不能葬你霸业雄心

物换星移这青吏谁来留名

不要恨生不逢时

天要灭你轮回早以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