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不可说 (二十三)CP:无天×悟空

业重负良辰

 

【嗯……原创剧情,嗯……漂白粉式洗白……新鲜出炉,惯例明天改吧。

预警: 狗血!!我感觉我的狗血和废话能力都更上一层楼了。。。】

【怎么办,今天再看,想删了重写⊙﹏⊙】 

孙悟空醒来之际,尚有些茫然,他垂头看了看,胸前的伤口已经复原。

他皱着眉,坐起身来,麻木的四肢还有几分僵硬,可那股冲击奇经八脉的力量,已然平息了下来。

他向四周看去,忽地一怔,这里是灵鹫洞。

他仍拧着眉,盘坐于石床上,合目入定。

直到一声低沉温柔的呼唤响起,“悟空……”

孙悟空转头,抬眼去看那黑衣魔头。

无天细辨了他的神色,微微放下心来,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孙悟空拿眼扫了扫灵鹫洞四周的石壁,冷肃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说道,“你也是有心了。”他转头去看无天,仍是淡然,说道,“大雪山灵鹫洞,乃佛门圣境”

无天静静看他一会,而后说道,“你虽与我为敌,可我并不想取你性命。”

孙悟空跳下石床,踱了两步,视线仍不离他,笑道,“无天,我从前一直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无天闻言,心中一突,却也只是笑笑,淡淡问道,“那么,现在呢?”

“你不是他。”孙悟空看着他,面沉如水。

宽袖下的手,蓦地攥起,无天脸上仍在笑着,问,“为何?”

孙悟空笑了一声,微微侧头,道,“我大哥爱读《淇奥》,而你,可读过《瞻卬》?”①

无天一怔,随即也跟着笑了,无奈道,“你这猴子骂人,几时学会拐弯抹角了?”

“无天,这许多年来,你和你的手下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孙悟空压着嗓音,低沉冷肃。

无天听他如是说,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的落寞,语气却平静,他道,“有些事,是可以用时间来弥补的,但是,你们不肯给我时间。”

“有些事情可以等,但有些事情不能。”孙悟空盯着他的眼睛,淡淡说着,“拿三界众生的安泰,赌一个或许,实在太过冒险。”

无天将视线落在地面,沉默许久,方才说道,“你若肯来帮我,必会不同。”

孙悟空摇了摇头,冷道,“我不会帮你。”而后马上又补充道,“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空气顿时冷了下来,静寂如死。两人各有所思,各自沉吟不语。

许久,还是无天先出了声,“悟空,你可敢与我走一遭吗?”

孙悟空虽觉诧异,但也不曾畏惧,只道,“有何不敢。”

紫芒烁起,刺目无比,晃的孙悟空双眼疼痛。

好容易睁开了眼睛,却是吓了一跳。

他与无天都在半空,脚下是凡人聚居的村落,头顶是黑漆的天空,狂风呼啸,暴雨如注,毫不留情地倾倒在这片空濛的天地之间。

汹涌的浊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

哀嚎四起,转瞬被奔雷一般的轰响盖过,倒悬的河流如同瀑布一般,灌注在村庄中。

土屋木墙经不住如此冲击,纷纷倒塌,原本摇摇欲坠的树木,瞬间连根拔起。

人们在暴雨中哭号悲唳,疲倦地拖着亲人,跟着一名身穿白色衲衣的僧人,向更高的地方逃生。

洪水急涨,跑得稍慢,便被那湍急的浊流卷去,不知生死。

孙悟空见状,惊诧之下,咬牙便要上前帮忙。

无天轻轻拉住了他,道,“你帮不了他们。”

孙悟空愤愤不平,道,“你什么意思?”

无天没答,只垂目静静看着,目光之中,蕴藏着此时的孙悟空,所读不懂的落寞和无奈。

他略扬起下颌,轻声道,“你看那人是谁。”

孙悟空这才仔细去看,骤然一惊,那带领众人往高地避难的,身穿衲衣的僧人,竟与无天长得一模一样。

无天淡淡说道,“他叫紧那罗,是游方到此的行脚僧。”

孙悟空恍然明白,原来,这不过是无天记忆的重放罢了。

他与无天一起,看着洪水逐渐退却,看着残存的村民紧紧抱着幸存的亲人,对着山下的断壁残垣哀嚎哭泣。

也看着那年轻的僧人安慰众人,与几个较为强壮的青年男子,将死者入土为安,然后带着他们去山林间寻觅野菜,野果。

野果吃完了,便是树叶树皮。看着一天比一天虚弱的人们,那僧人年轻的脸上满是悲痛和无助。他看向更深的山林,思索多时,方才下了某种决定一般,站起身,朝向更深的林中走去。

孙悟空不解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去做什么?”

无天答道,“他刚来这里的时候,救助过几只被猎人捕猎的生灵,有些是成了气候的。”

孙悟空点点头,便见那年轻僧人站在布满烟瘴的密林中,嘶声求告林中精怪,借粮度危。

“紧那罗以血起誓,他日我若能谒见西方佛祖,必度尔等!”说着,僧人便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子,挽起袖子,用力划下。

见此,林间的妖精,终是信了他,拿出了囤积的粮食。

紧那罗念了几声佛号,叩谢了这群精怪,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作为手杖,脱下外罩的衣衫,将食物包裹着,艰难的背回的村里。

一次,又一次。

紧那罗为这群绝望的人带来的希望,然后被寄托更大的希望。

粮食很快便被耗尽,望着一双双恳求的眼睛,数日水米未进,劳心劳神紧那罗,仍是强打精神,走入密林中,却因体力不支,倒在了老树下。

夜晚很快来临,荧虫飞舞,环绕着他,那棵老树移动枝杈,将露水滴进紧那罗干裂苍白的唇上。

他动了动手指,却终究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被人们发现时,已经是隔天的早上。

紧那罗静静躺在临时搭建出来的窝棚中,浑身滚烫,虚弱的,好似下一刻便要随风散去。

外间的议论,虽然压低了声音,却仍传到了他耳中。

“紧那罗师父死了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他死了,谁来救我们呢。”

云端的孙悟空皱着眉,那一声一声,虽是依赖,关心的话语,听来,却让他心头泛起说不清的反感。

力气恢复了些,紧那罗便出声,让守在旁边的人,将剩下的村民叫过来。

“我梦浮屠塔倒,白莲盛放。此,乃我灭谢之兆。”他喘了口气,而后又道,“紧那罗此身生于世间,所做事毕,再不久住。唯愿能达佛境,奉事慈尊,得证菩提。归来,再助尔等。”②

众人闻言,互觑一阵,而后双手合十,垂头祈祷。

“他们都在盼着我死。”无天突然出声。

孙悟空不禁心头一紧,他静静地看着,看着那群人,围着比他们年轻虚弱了多少倍的僧人,虔诚无比的祈祷着,可祈祷的内容,确实希望这个一再救助他们的恩人,快点死去,而后得成正果,进入佛境,回来护佑他们。

他想笑,却又觉得无比的荒唐而悲凉。

“我就是,这样死的。”无天合目,面上无悲无喜。

忽而,他又张开眼睛,扳过孙悟空的肩膀,平静而郑重地直视着他的双眼,道,“你和那时的我,有什么不同吗?”

孙悟空不自觉一震,被那眼神看着,脸色惨变,然而,须臾又冷静下来,便回过首来看他,目中悲意沉重,低声反问,“那么,你现在,和那时的自己,又有区别吗?”

无天没答,只是脸上的笑意凄冷无比。

“遇事无愧,问心不悔。”孙悟空的声音微带了一丝笑意,可眉间,隐了哀戚,他道,“你如此,我也如此。”

无天闭了闭眼,压制住心头的一阵颤抖,半晌,才恢复了从容的神色,缓缓问道,“果真,不愿意帮我?”

“你这话晚说了八百年。”孙悟空抿了抿嘴,不肯再将目光与无天相接,侧过头,道,“但我仍然,不是以斗战胜佛的名义来说。我只是作为孙悟空,告诉你,我不愿意。”

闻言,无天倏合双眼,嘴角颤抖着,强自微笑。

“他日我若是出得山去,必还要搅得天翻地覆,叫那满天神佛惧我怕我,再不敢夺我自由!”

往昔,五行山下,那桀骜狂烈的声音,如闷雷一般在耳畔炸响。

八百年前,你明明,答应过的。

无天惨然笑着。

为什么,那些往事,如今想来,却好似隔世一般。

恍惚间,又听那猴儿说道,“无天,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没答话。

“当年你度遍众生,却无人肯度你。”那猴儿的声音很轻,也似竭力压抑着什么一般。

无天便张开眼,朝他看去。

“那么,如今,我来度你吧。”孙悟空向他伸出手去,认真地凝视着他,一双眼里,不乏期待。

无天静静看着他,那只手伸的坚定无比,声音也是平静,可抖动的眼波,却早已将他的情绪泄露出来。

他看了许久,蓦地侧过身去,笑了一声,“你这话,也晚了几百年。”

那厢,孙悟空浑身一颤,脸色惨白。

气氛僵持许久,他方才笑道,“无天,也许你觉得,你所作所为皆是出于正义。但对我而言,你不过就是个,偏执又愚蠢的魔头,罢了……”然而哼的一声笑出来之后,他又补充道,“可,也是我,唯一,想要诚心相交的朋友。”

无天半垂着眼睑,眉目间,皆是难言的凄然,他轻道,“我平生最得意事,便是认识你。”

孙悟空咬牙,用力抿唇后,笑着,嗓音带着一丝沙哑,道,“真遗憾,不能再跟你喝顿酒。”

无天目中显出一丝恍然,闭目浅笑,“无论怎样,都不能理解我吗?”

孙悟空垂头,不动,也不说话。

直到无天了然于心,挥袖散出紫芒,撤去幻境,正欲离开,他才猛地拦住了他,眼神决然,似下了何种重大决定一般。

他道,“无天,你见过我大哥吗?”

无天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平静的表情险些装不下去。

“我不知他名姓,也不知他身在何方,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孙悟空咬牙说着,双目尽是赤红,他一字一句,勒着喉咙,嘶哑道,“他行事严厉,手段决绝,可心却善良。他护我子孙,佑我平安,教我懂事,与我相知相交。我敬重他,也佩服他。可以说,他是我,毕生想要追逐的信仰……”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像是想要缓解胸膛内纠葛的情绪,平定下来后,他接着道,“他绝不会为一己之私,滥杀无辜,至苍生遭劫。”

他抬头看着无天合目浅笑的模样,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道,“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无天笑着,胸腔内纠结的疼痛,几乎令他无法呼吸。他垂着眼,不看孙悟空同样沉重无比的眼神,只轻言道,“我,不知道……”

孙悟空眼瞳倏缩,似是不可置信一般。半晌,方才松开了双手,眉目间流泻出难言的疲惫。他闭上眼睛,后退了两步,道,“我知道了。”

“便如你所说,遇事无愧,问心不悔。”无天的神情,宁静的可怕,他仔仔细细地将孙悟空看了一遍,而后周身黑雾漫起,凝成一朵黑莲,压于沉默不语的孙悟空的天灵之上。

然而孙悟空像是没察觉一样,沉默着,不动也不躲。

锁子甲的分量对于失去法力,身体与凡人无异的孙悟空而言太过沉重,无天便抬手散出法力,将他身上的锁子甲换做旧日的明黄衣衫。

“悟空,你先在这,好好休息吧。”说罢,他化光离去,再不敢多停。

孙悟空静静于石床上盘膝而坐,待他走后,才睁开双眼。

他抬手将颈间乌金念珠摘下,握于手中,一颗一颗的捻过。而后,紧紧攥在手心。

①、《诗经.大雅.瞻卬》讽刺周幽王无道任用小人以致饥馑侵削的一首诗。猴哥的意思是,一个是淇奥里赞美的君子,一个是瞻卬里的暴君。但其实猴哥是故意这么说的。

②、仿了些玄奘大师的遗言。佛门太讲究了……

【无天记忆里的那件事上线了,不过写的有点乱,不造你们能看明白不。等我明天再改一下看看。大概就是,英雄被理所当然的榨干的故事。他拿这件事劝马上就要被牺牲的猴子,猴子也看得出来,现在无天的处境和当年没啥区别。但是,俩人都是一样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回头。】

【俩人其实,都知道彼此了,但是俩人都装着不知道对方知道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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