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向使当初身便死（十七）

我来更新啦！

今天这一章，写的好涩……而且这一章有点杂乱，所以写起来不很顺手（←你丫的哪次顺手过）……可能有描写不到位的地方。但毕竟刚写完，应该还会改改吧。

然而，还是没能完结。

好吧，那我明天再完结，嗯哼。

明天争取加个番外……孔雀大明王的……嘿嘿。

新鲜出炉~结尾略有匆忙，大概下一章会补充点，圆润回来的……大家先请慢用~~惯例的明天再润色

【7月17日9.30二次修改完毕。适当加了个小幽默的情节～～】

【嗯，虽然还是不很满意。。。。去掉了悟空闯地府那一段～昨天太着急想要结局了，忽略了合理性。。。😂😂😂】

血色的光芒凝结在战场上空，耀目的乌光笼罩中，宽大的衣袍因魔息乱流而翻飞不停，那道黑色身影因此显得清瘦无比，却让所有人忍不住战栗。

无天双瞳殷红如血，却仍有神志。他松开扶住孙悟空肩膀的手，施传音之法让敖烈前来，嘱其将被他击晕的孙悟空带回雷音寺。

“你……”敖烈观他模样，脸上骇然变色。

无天只道，“无需多言。”他将孙悟空交于敖烈，复又仔细凝视了那猴儿惨白的脸色，用指尖稍稍拭掉他额上的冷汗。

“带他回去。”他又将视线落在下方战场上。

敖烈撑着昏迷中的孙悟空，转身离去，忽地顿住脚步，抿了下嘴唇，半回头看了无天一眼，道，“你可别这么容易就死了。”而后携着孙悟空，迅速退回灵山结界之内。

无天合了双眼，片刻后又张开，血色光焰再次从体内迸出，顷刻覆于战场。

“如来已死。”森冷威肃的声音，挟裹着沉重的威吓，如水波一般在战场扩散，震慑无比。

“不留俘虏。”随后，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宣判了在场残军的死刑。

敌方主帅已失，人心大乱，早已溃不成军。灵山守卫弟子看见敌人使手段暗害无天，个个狂暴起来，再不留情，兼有无天法力加持之下，更是锐不可当，手起刀落，势若疯虎，横扫战场，俱都杀红了眼。

局势已定。

群妖于厮杀空隙间抬头仰望半空负手而立的无天，皆都是心神激荡，久久难以平复。

那是，带领他们走上巅峰之路的王者啊。

来犯敌军业已屠尽，鲜血汇成浅溪流淌在灵山脚下，残肢断臂堆积如山，触目惊心。偏灵山有结界阻挡，再怎么惨烈的战况，也无法沾染那清净庄严的圣境分毫。

六耳猕猴踏云而上，于那人身前恭敬下拜，汇报战况，复又请示下一步该当如何。

无天双目，血色褪尽，仍是一片决绝冷肃，他以眼神示意六耳猕猴近前来，而后开口，语气是与往常无异的平淡，他道，“清剿啸聚在野之旧天界余孽，不论老幼，不论男女，格杀勿论。”

声音低沉冷厉，灌注法力，如飓风般席卷整个战场，震慑人心。

“谨遵佛祖之命！”六耳猕猴高声答道，“势必倾吾之力，竭吾之血，为佛祖肃清旧天界余孽，安泰四方！”

下方群妖，亦是附身跪倒，山呼，“谨遵佛祖之命。”

在如此慷慨激扬之时，无天似是丝毫没有被影响，仍是面沉如水，双目冰凉。沉默少顷，他看了六耳猕猴一眼。

六耳猕猴稍稍怔了一下，而后上前站在他身侧。

无天松开了一直紧握右腕的左手，悄然自袖中向六耳猕猴那边探出，捉住了他的右臂。

六耳猕猴一惊，顿觉手臂被扯的剧痛，由于没有防备，险些给那突如其来的重量带的失去平衡。

“佛祖？”他小声叫了一句，悄悄向他这个方向靠了靠。

“孙陆，带我回道场。”无天神色不变，仍是淡然自若，连语气都没有一丝波动，只是说出的话在六耳猕猴耳中听来宛若惊雷，他道，“我动不了。”

六耳猕猴瞳孔骤缩，侧身而近，不动声色地伸手去扶。掌心的粘腻触感传来，他垂目去看，一片猩红。

“别出声。”无天见他神色大乱，已然先出了声阻止他。

六耳猕猴死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而后更用力地扶住他。但这般施力之下，自己也是一阵旋晕。上一次佛兵来袭，他以命相搏，所受之伤虽经疗养，却仍是未愈，加上刚刚冲锋陷阵，此刻更是临近虚脱。

好在下方弟子俱忙着打扫战场，也不至于发现这边的异象。

他小心地扶着无天，迅速化了流光直奔道场而去。

厚重的夜幕将明月和星子掩的密密实实，浓黑如墨，透不出半点光亮。

孙悟空静静地站在窗前，极目所望，皆是婆娑树影，凌乱纷杂。

无天已经七八天没有露面了，虽说灵山上下一如既往，众弟子各司其职，好似没有一丝变化，但他心头，总隐隐有所不安。

“大师兄。”敖烈在他身后轻声唤了一声，眉目间忧虑深深。那一日将孙悟空带回到道场，随后敖杰便来，嘱他不要乱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是故他并没有对孙悟空说出，那天他见到无天时，他的模样。孙悟空问他，他也只推说不知。

孙悟空收回目光，长出了口气，回头看看敖烈，正待说什么，忽觉一丝不明的气息靠近，目光一利，瞥向窗外。

那厢敖烈亦发现异样，身形如电，窜出窗子便与那黑暗中的不速之客交起手来。

那人似是受了伤，不敌敖烈招招凶戾，两三下便被逼得没有招架之力，只得冲孙悟空言道，“斗战胜佛！我乃佛祖属下佛兵，请听我一言。”

孙悟空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佛祖”所指的是如来佛祖。他皱着眉，面沉如水。出了门，示意敖烈将那人放开。

他看着素衣染血的那人，低问，“有何话说？”

那人屈膝跪下，道，“佛祖对我言道，斗战胜佛勇猛刚烈，忠勇正直，是故大难来临，可将秘密说与你听，请您无论如何，诛杀妖邪，匡扶正道。”

孙悟空眉皱得更深，隐隐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反胃之意。他面上未露声色，道，“那么是何秘密？”

那人便道，“乃是第十七颗舍利子之事……”

话音未落，那边敖烈已是大喝出声，“闭嘴！”接着，一道劲风扫过，直击那人胸前要害。

孙悟空正凝神听着，不意敖烈突然发难，本能便伸手一拽那人胳膊，堪堪避过那一击。

“轰”的一声，院中所设石桌给那道劲气击中，炸了个粉碎。

孙悟空便是一惊，不可置信地向敖烈看过去，但见他圆瞪双目，怒火汹汹，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讶异之下，只说了一个字。

敖烈自己也是一惊，反应过来，当下急道，“大师兄，你莫听这人的混帐话，我这就叫杰弟来把他带走！”

孙悟空抬手阻了他的脚步，面上显了几分疑惑，他道，“小白龙，你这是做什么！”喝止了敖烈之后，他转头对那人说道，“你接着说。”

那人得他允许，便接着说道，“佛祖对我言道，第十七颗无骨舍利，便是斗战胜佛您本身……”

如遭雷击，孙悟空脸色骤变，嘴角蓦地抿紧，只觉耳畔嗡嗡作响，那人再说什么，已是全然听不到了。

第十七颗舍利……

遍寻不着的第十七颗舍利……

燃灯佛祖说，舍利子共有十七颗，只有他能找到，他也必须找到，才能迎回如来佛祖。

镇元子说，要他吞下十六颗舍利，言道只要舍利在他身边，他就一定能达到目的。

而如今，如来佛祖的密宗佛兵前来告诉他，他，就是那第十七颗舍利。

细细思忖之下，胸口突地一阵闷痛，一股铁锈味，直冲喉咙。

他闭目，强运功力，将紊乱的内息强行压下。然而，却有一个念头，随着这一阵难忍的闷痛，在脑海深处，逐渐清晰，清晰到，险些令他当场将那口血呕出来。

无天双目含痛带愧，侧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却只含混说道，人有时候，为了保护一些东西，是会不择手段的。

六耳猕猴似笑非笑，在他问及第十七颗舍利之时，没正经的问他在牢里与无天肌肤相亲，是个什么感觉。

身子猛的一哆嗦，口中蔓上腥气，然而，比起呕血，他却更想大笑出声。

他们，都知道……

只有他，只有他不知道。

他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敖烈伸手过来扶了他一把，方才站稳。

他转头看敖烈满目急切忧虑，便冲他摇了摇头，深深的呼吸着，借以缓解胸腔内窒涩的疼痛，慢慢将一切翻涌冲击的情绪压下去，只余一片冷寂。

待他稍稍冷静下来，那人已是说完了，只余一句结语，他道，“请斗战胜佛舍身圆寂，匡扶正道，诛杀妖孽，也为如来佛祖报仇。”

孙悟空闻听此言，合目，沉默许久，忽地冷笑一声，“然后呢？”

那人一怔，似是未料他这般相问。

他加重了语气，又道，“我问你，然后呢？”

那人侧了视线，躲开孙悟空的逼视，半晌未言。

孙悟空看那人反应，心头更冷。脸上笑意不减分毫，眼中嘲讽之意却是浓如烈焰。他道，“俺老孙，不愿。”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斗战胜佛！”那人闻言先是高声一唤，不可置信似的盯着他的双眼，在发现那其中的决绝之后，明显愣了一下，略作思索后，便激动道，“您身为佛界圣徒，如今妖魔横行，正道衰微，怎可贪生怕死见危不救，怎可，怎可屈从妖魔，置三界安危于不顾！”

孙悟空靠着敖烈，缓缓站直身体，垂目凝视着那人愤慨的表情，舒了口气，沉声道，“三界，非神之三界，非佛之三界，亦非妖魔之三界，乃，众生之三界。既然佛家讲求众生平等，那无天为主，也非不可……”

对方一惊，一个“你”字刚刚出口，孙悟空已是抬手阻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孙悟空皱着眉，声音嘶哑，但已平和，他继续说道，“现如今这个三界，也算四海升平，也算八方宁靖。并不是你说的那般不堪。至于为如来佛祖复仇……”他顿了顿，又说道，“若因私仇，便要无天身死道消，至群臣失首，乱作一团，下方生灵，无人问津，那才是置三界安危于不顾。你我身为佛界圣徒，才更该为苍生计，为万民计。”

那人闻他如是说，急喊一声，“斗战胜佛！”

孙悟空轻轻摆了摆手，脸上已是不耐之色，他道，“你走吧，老孙便当没看见你，你也，再别来寻我。”

那人又唤了他几声，许是见他始终不为所动，方才起身离开。

冷风乍起，飞檐下所系的铃铛“叮铃”作响，清脆空灵的响声回响在整个道场，却显得愈发空寂寥落。

孙悟空回头看看一直默不作声的敖烈，笑道，“你也知道？”

敖烈本能便想否认，然后想想，刚才反应已是说明一切，再行否认，也是无用。一咬牙，便点了点头。

孙悟空心中已是一片了然，“呲”的笑了一声，而后长长出了口气，道，“无天告诉你的吧？”

敖烈垂着视线，又稍稍点了下头。

“难怪……”孙悟空轻轻喃了一句。

敖烈嘴角一抿，正待出言劝他几声。

便听孙悟空在那边切齿骂道，“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他以为他是谁啊！”

话音刚落，却被道场不远处传来接连的惨叫给惊的没了下文。

他二人心头俱是吃惊，便施移形换影之术前去查看。

只见巨蝎甩了甩沾满鲜血的三股叉，脚下，是刚刚那名佛兵的尸体，非是一招致命，乃是刻意避开要害，在四肢上刺出数个伤口，直至血流如注，最后才刺进心脏，取他性命。

孙悟空微微皱了下眉，显是对巨蝎此等杀过手段不满，便道，“你不用这么干吧？”

巨蝎的反应却是意料之外的平淡，她道，“佛祖说了，不留俘虏。”

那声音很僵，音调也有些古怪。孙悟空便向她看去，细细打量之下，见她眼眶通红，眼神木讷而空洞。忽地，便觉有些不妙。

他拦住转身要离去的巨蝎，疾道，“我问你，无天如何了？”

巨蝎也不看他，视线飘忽，冷冷说道，“佛祖很好，不劳斗战胜佛挂心。”

而后，便是急急离去，再不停顿。

孙悟空心知，他等越是那般反应，便越是事态严重。心中忐忑，嘱咐敖烈一声，便直奔无天道场而去。

刚至门前，守在那里的敖杰伸手拦住了他。

“佛祖吩咐，谁也不见。”他半垂着头，一样是面无表情。

孙悟空心中越来越沉，微微敛目，道，“你去通报一声。”

敖杰摇摇头，轻道，“斗战胜佛，回去吧。佛祖现在，不会见你。”

孙悟空闻言，更是确定了无天必然不好。他合目稳了心绪，压低声音，道，“现在不是斗战胜佛要见无天佛祖，是孙悟空要见无天，如果你这样与他说了，他还是不让老孙进去，那老孙即刻就走。”

“敖杰，让他进来吧。”道场内传出的，是六耳猕猴的声音。

孙悟空抬眼瞅着敖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由平淡变得哀凉。他放下了手臂，将路让开。

孙悟空略一点头，便一路进得无天的卧房。

六耳猕猴站在无天身侧，垂眸不语。

无天坐在那里，背依凭几，斜斜歪倒着。漆黑的衣袍半褪，肩上大片的伤口因此彻底曝露在他眼前。

那一日入体的佛光佛咒，乃是如来佛祖针对妖魔而专门炼制的必杀之招。其恐怖的净化效用在无天身上持续作用着，而偏偏无天本身又有极强的愈伤功法撑着。于是，乌光金芒针锋相对，不让分毫，两相对抗之下，以至于孙悟空可以清晰地看见，伤口处的血肉不断地被消磨侵蚀而又不断的新生愈合。

触目惊心。

无天抬眼看他，淡淡笑着，唤道，“悟空。”

他瞪圆了一双火眼金睛，只觉手脚冰凉，张了张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

六耳猕猴躬身一拜，缓步退下。走时望孙悟空一眼，摇头叹息一声。

孙悟空以齿啮唇，半晌，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字来，“你……”

无天冲他摇摇头，仍是笑着，若非身上伤口斑驳，竟与平日无甚两样。然而那温和的有些过分的笑脸，让孙悟空愈发确定，他不过是在强撑。

他便侧头，嗤笑出声，道，“让老孙猜猜，你是想说，无妨，莫怕，还是会好的？”

无天神色一变，笑着瞥开目光，开口，声音沙哑异常，他道，“已经好多了。”

孙悟空咬了咬牙，道，“此等法术，想来对老孙是不起作用的，你为何……”

无天合目轻笑，道，“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已经在那里了。”

孙悟空便觉喉咙梗痛的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双拳紧握，好似松上半分，就再也没有办法支持自己站下去。

无天见他那般，左手撑了一下面前案沿，似想动作，然后终究是没能站起来。他暗暗咬牙，伤处疼痛锥心，冷汗又出了一层。他慢慢呼吸着，稳定不自觉颤抖的身体，而后张开眼，对他说道，“悟空，没事的，信我。”

孙悟空被他那态度激的神色一变，怒道，“我信你这个混蛋才有鬼了！”

“我……”无天不知再说什么。

正当这时，忽敖杰传音过来，说黑袍及巨蝎求见。

无天便吩咐敖杰放他们进来，然后拉上衣襟，掩住伤口，左手撑扶案沿，吃力地端坐起来，待脊背挺直，他已是喘息连声。

那一连串的动作，让孙悟空眼眶酸涩无比。

无天看看孙悟空，平静道，“他们来找我，可能是公事，你若不爱听，便先回吧。”

孙悟空将目光流连在无天身上几许，而后点点头，应了声“好”。他便僵硬地转过身，动作迟缓地一步一步离开。

黑袍巨蝎已是走了进来，却并未看孙悟空一眼。

待无天问了“何事”二字后。

孙悟空蓦的听到身后一声巨响，竟似有什么重物磕在地上。

大惊之下，连忙转回身去。并非是无天倒下，而是黑袍，他双膝一屈，重跪于无天面前。

叩首到地，泪水涌下，声音低哑，只唤一声，“佛祖！”

无天稍稍皱了皱眉，语气略显不耐，又重复问道，“何事？”

黑袍并未起身，只继续嘶声说道，“恳请佛祖下令，屠尽旧天界一切叛臣，包括地府幽禁之俘虏，再不要手下留情了！”

孙悟空骤然一惊，还未等细思，“不行！”二字已脱口而出。

无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了双目，似在思索。

而黑袍却是没听见孙悟空所言一般，言辞激烈，“佛祖，未避免死灰复燃，恳请下令诛杀冥府中关押的俘虏重犯，包括现今所用降卒，亦不要留了。为永绝后患，光杀四散逃走的旧天界余孽是远远不够的……”激动之下，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恨不能一口气说尽盘亘于胸的怨恨和恼怒。

“你没听到吗？”无天轻抬双目，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他看看黑袍激动的神情，道，“斗战胜佛说，他不同意。”

孙悟空一怔，便去看无天那淡漠的眉眼，嘴唇轻颤，还未等出言，那厢黑袍却是开口喊道，“佛祖！”语不成调，却偏高亢的怪异。

无天双目轻合，声音冷清，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道，“此事不容再提。”

黑袍仍愤愤不平的跪着，孙悟空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悟空，你先回去吧。”还是无天见他尴尬，先出了声。

孙悟空便点点头，举步出门，因着神思不属，脚下一绊，险些跌倒，急迈一步才站稳。他定定神，又看了无天一眼，眼中眸光纠葛沉重，眉亦死死皱着。

无天眼波一颤，凝视着他，似想说什么。

孙悟空摇头，示意无事，而后站直了身体，转身离开，步履稳健，再无异样。

他走以后，巨蝎也是屈膝跪倒于无天面前，冷声道，“佛祖，弟子亲眼所见，斗战胜佛在道场内与旧天界逆贼秘密交谈，那贼人已被弟子就地正法，但斗战胜佛身份尊贵，弟子不敢冒犯，特来请示佛祖。”

黑袍咬牙，将心一横，顺着巨蝎的话说道，“佛祖！斗战胜佛私通叛贼，其心可诛，按理当与此贼同罪！”

那厢巨蝎接过话头，面冷如冰，恨道，“同罪当斩！”

无天沉默一瞬，忽地笑出声来，笑声牵动伤处，不禁轻咳两声，只觉口中血腥之气愈浓。他稳了稳呼吸，平静语气中隐隐挟了几许霸道，“我这还没死呢，你们已经替我做主了，是吗？”

那二人俱是一惊，自觉刚刚因为情绪激烈而僭越冲撞，连忙叩头到地，急道，“属下不敢。”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无天合目，努力平稳了声音，接着说道，“但你们若真心忧虑我的伤势，便别再给我添乱了，可好？”

“佛祖……”黑袍似还想说什么，却被无天冷厉的眼神所制止。

“不要再说了。”无天端肃起神色，盯着黑袍的双眼，道，“你还当我是佛祖吗？”

黑袍大震，立时叩首于地，伏身不起。

无天沉声低喝，“退下！”

黑袍闭目咬牙，犹有不甘。

“没听见吗？”无天轻轻眯了双瞳，加重声音，喝道，“退下！”

二人给他这样一喝，俱是一哆嗦。无奈之下，只得叩首应是。

无天用力闭上双眼，忍过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和疼痛的冲击，在那二人起身后，又嘱了一句，不许再提诛杀鬼城俘虏一事。

那二人领命，正待退出门之际。

忽地无天又出了声。

“等等。”

黑袍以为他回心转意，急忙回头，问道有何吩咐。

却见无天凝视了一眼门框下挨着地面的横木条，在他疑惑不解之际，淡淡出声，“你帮我把那门槛拆了。”

黑袍愕然无语，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但看无天一脸肃容，又知他并非玩笑。

他脸色略显纠结，虽是疑惑，却也不敢问。只是听了无天的吩咐，施法将那条门槛拆掉。

忙完之后，确定了无天没有其他吩咐，才与巨蝎一起，告辞退下。

待他二人远远去了，无天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向旁栽去，眼前一片漆黑，他稍稍闭眼，略摇了一下脑袋。

正想着是否再唤孙悟空前来，宽慰他几句，忽地想到什么时候，又撑了凭几，正待强运慧眼，探查一下那混进灵山的佛兵与孙悟空说了什么。

忽地便觉胸口剧痛，伤处亦是骤然痛的锥心。

他不受控制地咳了两声，呛出几点猩红。

望着掌心的颜色，他微微一哂，略抬起头看看窗外天色，忽又是一阵失笑。

天将破晓，然而黎明前，却还有最后的黑暗。那片墨染般的漆黑，沉沉笼罩在天地之间。

【憋怪黑袍巨蝎，这俩担心无天已经担心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