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后传同人】向使当初身便死番外之回首向来萧瑟处(三)
深夜放文第三弹……
仍是惯例的新鲜出炉不曾改啊……好吧,我果然是因为不务正业才没写到猴子去看无天大大。
预警:双龙……额,双龙……大概是兄弟情……
敖杰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敖烈的。不,不光是他,应该是他和家里人,都欠了敖烈的。
否则,怎会从第一眼见到,便和他纠缠不清。
那时,他还叫敖洁,那时,他的父母都还健在。父亲清正廉洁,倍受他人尊敬,母亲温柔贤惠,是出了名的德才兼备,两人对他疼爱备至,教诲有方。乃至于他的童年,过的无忧无虑,十分逍遥。
母亲逢年过节,会和父亲一起带着他前去西海赴宴。
宴会对于小孩子来说总是无聊。
那一天,他一样是无聊到哈欠连天,没精打采地看着蚌女们的舞蹈,却还得装出一副好孩子懂事得体的模样。
真是烦死了。他翻了数不清的白眼之后,终于寻了个机会,跟父母讨了个辞,偷偷溜了出来。径自出了水晶宫,离了那朱宫贝阙,高堂欢宴,分开波浪,上得海面。
隐约便见沙滩上坐了一个白衣的少年,看着跟他一般年纪,只是孤身一人,看着十分落寞。
少年的心总是充满了好奇和单纯的,他见那白衣少年一个人甚是寂寥,便上得岸来,往他身边走去。走得近了,仔细一看那人相貌,他才发现,这竟是自己的表兄敖烈。
彼时,他们俩虽然是表兄弟,可几乎从来没有说过话。记忆中敖烈也甚少在什么家宴中出席,而且即使是出席,也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的。
想了想,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没有赴宴吗?”
敖烈先是警惕地看着这个等同于陌生人的表弟向自己靠过来,见他一脸单纯,并无其他人看他时的鄙薄和嘲讽,便也收了防备之心。听他那么问,沉默了一阵,低声道,“反正也没有我的位置,又那么无聊,何苦去委屈自己。”
他当时年纪尚小,并未领悟敖烈话中的重点,只听得“无聊”两个字,便连连点头,说道,“是啊,那宴会太无聊了,还不如去找朋友玩呢。”
敖烈闻言,默然无声。
他用脚一下一下的踢着沙土,又问道,“你不去找朋友玩吗?”
敖烈垂着头,整张脸埋在阴影里。他闷闷道,“我没有朋友”又道,“也不知道跟谁玩。”
小小的少年一听,便觉一股同情涌上心头,忙问道,“为什么啊?”
“他们说我是野种,不愿意跟我做朋友!”这一声回答,语气很冲,连带着敖烈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可敖杰在一旁听着,便觉得心里难受,连忙伸出手,抓住表兄的手臂,摇晃两下,道,“那我跟你做朋友吧。好吗?以后我跟你一起玩。”
回答他的,是敖烈吃惊又颤抖的眼神。
敖杰在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感叹,这就是孽缘啊!
自从认识了敖烈之后,他便觉自己再没遇见过好事。
比如,开始打架。比如,开始被父王骂。比如,被敖烈分走了一部分父母的疼爱。
敖杰自小便被泾河龙王教育,要行止稳重,待人要端正有礼,要读史读书已正己心。虽然当年他还有些年幼顽皮,但受父母影响,已有显出了几分成熟。
但这几分成熟,认识了敖烈之后,瞬间就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敖烈脾气暴烈,又因着是庶出,格外要强,因此,整日里舞刀弄枪,练了一身的好本事。
其实,敖烈的脾气虽然耿直率性,但并非不讲道理。他不会无缘无故与人动手,平日里,一身白衣看起来,还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气质。
但,偏生就是有人不知死活,非要来嘲笑他庶出的身份。俗话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既然不知死活,那就只剩下动手把对方打到跪地求饶一条路。
基本等同于出身在诗礼之家的敖杰,从未见过也未经历过这样的事。
一开始,他还规劝敖烈,别动不动就打架,好歹讲讲道理先。
但后来,见惯了敖烈的作风,也听够了别人的冷嘲热讽,他便也懒得再说。甚至在敖烈落下风的时候,还会挽袖子冲上去帮忙。
打完架后,躲在房间里呲牙咧嘴的互相上药,嘲笑对方的鼻青脸肿,缠了一头一身的绷带之后,倒头大睡。醒来,又是精神百倍。也不管等待他们的是大人的责骂和嗔怪。
闲来便切磋武艺,敖烈爱长枪,他使钢鞭。身为西海储君的摩昂大太子,偶尔也会来指点他们,是故二人进步神速,一打便是天昏地暗,连吃饭都顾不得。
所谓年少轻狂,所谓小儿不识愁,大抵便是如此。
光阴荏苒,暮来朝去。
流光最易把人抛……
敖烈终究还是因着自己的脾性惹来了祸患,得罪了武德星君。
西海龙王敖钦不敢开罪上官,竟弃他不顾。
因为敖杰与敖烈关系亲密,所以泾河龙王亦疼敖烈如亲子,当下便上奏九天应元府,委敖烈泾河龙兵统帅之职,只盼有天职在身,能护得敖烈周全。
敖杰陪着敖烈坐在内室,跟他一起骂西海龙王无情无义,好生的安慰了他一番。
见父亲打发走了武德星君,他才拉着敖烈出来,看着武德星君消失的方向,他总觉心中不安,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
果然,事情正如他所料。
那时他正奉父亲之命,去汾河给表舅祝寿,便有蟹介士来报信,说龙君出事了。
他连忙赶回时,天庭圣旨已下。
言道泾河龙王醉酒渎职乱发号令,言道藐视天庭目无法纪,令明日午时缚往剐龙台,由魏征处斩。
他闻言,顿觉手脚冰凉。
泾河龙王久在官场,已明事情原委,只叹为官无门,奸臣当道,天庭失察。
他与敖烈两人对视一眼,便一个前去唐太宗处,跪求人皇相救,一个前去西海,请求敖钦看在姻亲份上,上奏天庭,表白冤屈。
敖烈于西海龙宫跪了一夜,但敖钦闭门不见,终是无果。而敖杰苦苦哀求唐太宗,虽得应允,然而魏征梦斩,他亦是无可奈何。
一夜之间,泾河龙王由清正廉洁的龙君,变成了渎职失察的罪人。一夜之间,敖杰家破人亡,沦为逆臣之子,受尽白眼。
如此天大冤屈,怎堪忍受?
敖杰心中不平,对前来安慰他的敖烈口不择言,大骂假情假意,斥敖烈连累他父亲,斥骂西海龙王胆小怕事懦弱无能。
敖烈脾气暴烈, 听得这些,怒目含泪,当下便化了龙身前去西海,大闹西海龙宫,纵火烧了殿上明珠。
敖杰痛悔不已,却羞于与敖烈道歉,便闯入渭河龙宫,手执钢鞭将那龙宫砸了个天翻地覆,将渭河龙王打得只剩半条命。
而后……
敖烈被敖钦告了忤逆,拿上天庭便要问斩,后为观音菩萨所救,锯角褪鳞,困锁鹰愁涧。后又被菩萨点化,化为白马,驮唐僧一路西行,历尽艰辛。
敖杰因渭河龙王不敢上告天庭,是故受了私刑三百杖,便放了归来。后随母亲投奔西海龙王,因受不了寄人篱下,被白眼以待,在那终日郁郁寡欢的母亲死后,终堕入黑水河为妖。
那一日,黑水河,波涛翻涌。
两人终究再次见面,一个为妖,一个化马,再非旧日模样。
黑衣妖怪面目狰狞可怖,翻起波浪卖弄神通,捉那唐僧下水,惹得孙悟空勃然大怒,请了摩昂太子下水捉拿。
白马因着是被菩萨施法剥鳞褪角打作此形,无法自如化旧日之身,不能前去劝阻,心中焦急,便咬着师兄衣袖口吐人言,泣泪求告,饶他性命。
后敖杰被擒回西海,敖烈仍旧作为白马,驮唐僧西去。
那一次的相见,敖杰没有认出敖烈,可敖烈,却是认得敖杰。
所谓命运……便是弄人之物。
再见仍是西海。
投入无天门下,脱去鼍壳化为真龙的敖杰,看着对面已被如来佛祖封为八部天龙广力菩萨的白衣青年,笑道,“表兄。”
得知他已是无天之臣,敖烈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勃然大怒。
敖烈叱问他,可还当他是朋友,若是,便弃暗投明,他保证他的安全。
他便笑,你我各为其主,是敌是友,实在没什么好说。
长枪钢鞭,交错而过。
再不似旧日你来我往的切磋,而是,你死我活的赌斗。
那次战斗的结果,是敖杰胜了。他携着九头虫和乌龙的尸体,前往灵山,交给佛祖。而后潜回弱水,静静闭上眼睛。
各为其主……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他笑着,龙身蜷成一团,默然无声。
之后,凌霄决战。
敖烈作为败军叛臣,被押解入幽冥鬼城。敖杰因战功而被擢升护法,掌管水军。
在敖烈被关入鬼城时,他前去看过他。
白衣染血,鬓发散乱,双目无神。因着太过担心他的大师兄,好似陷入了癫狂,逢人便问,是否有孙悟空的消息。
他看的心痛,关照了守卫几句,令他善待敖烈。
他也多次想要谏言无天佛祖,希望能够放敖烈一马。
只是,他不能。他是新天庭的臣子,他是无天佛祖倚重的臂助,他不能带头为旧天界叛臣求情,他更不能给对他恩重如山的无天佛祖添乱。
他能做到的,只是在小事上关照敖烈,给他送去御寒的衣物,给他送去他喜欢的吃食,嘱咐守卫莫要怠慢与他。
本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
却不曾想,他竟会在灵山见到敖烈的身影。
是无天放了敖烈出来,虽说目的是陪伴孙悟空,但好歹,敖烈不用再在鬼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吃苦受罪。
只是,他不敢近前,不敢与他说话。比起思念和关心,对敖烈,他更多的,是情怯。更是因为两人的身份有别,已再不能如旧日一般亲密无间。
他只敢远远地看着。
点醒他的,却是六耳猕猴。
那天他听闻敖烈竟闯入了大雄宝殿,心中便是一突,忧虑不安,只恐他那表兄暴烈的脾气引得无天佛祖震怒,在大殿外不远处急的团团转。
这时,六耳猕猴来了。见他如此,便笑道,“敖杰,时不我待。你要知道,一次退缩可能就是一辈子错过了。”
他便是一哆嗦。
骤然回想起黑水河那一次相逢,他因不识得敖烈所化白马,就此错失了唯一一个,能与他平心静气的坐下表明心意,冰释前嫌的机会。
当下,他便咬牙,不顾一切地闯入大雄宝殿。
在无天诧异的目光下,俯身跪地,求告饶敖烈一次。
当他扯了敖烈从大雄宝殿出来。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幸好,还来得及……
【我想了想,我想表达的大概是,快乐的人了各有各的快乐,苦逼的人各有各的苦逼→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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