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向使当初身便死(七)

开导……嗯,开导……

孩子不懂事就是需要开导……我好想洒狗血啊!奈何好像要到下一章才能洒的样子……

孔雀大明王来时,正是凌晨,天色将明未明。

无天房中一片漆黑,寂静若死。

孔雀大明王定睛向那黑暗中搜寻过去,但见房中平日用来打坐静息的一角,萎靡地歪倒着一个人影。若非她识得无天的气息,她真以为是认错了人。

无天,这个人,从不肯容忍随意散漫,不会在人前放纵失态,更不会允许别人看到他明显的疲态。在明知道有人来了的情况下,还没有正坐起来,只能是伤重不支,连坐直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走近了,果然见他半睁着双眼,盯着她来的方向。

“抱歉,这个时候把你叫来。”无天以手扶了一下依着的凭几,缓缓挺直脊背,胸口的闷痛,周身的寒意,让他额上冷汗起了一层。他缓了声音,道,“我现在的状况,不能让人知道。”

他脸色极差,声音也显得低弱,孔雀大明王心中未淡去的惊讶里,又涌起了一分关心,几缕不忍。她叹口气,点了点头,行至无天身边,盘膝坐下,默运周天,法力透入无天体内。半晌,方觉他沉重的呼吸声有所减缓。

“可以了。”无天出声,截断了她法力的传输。

孔雀大明王张开眼睛,见他脸色仍旧青白,只是好歹恢复了些生息,略一摇头,有心开口劝两句,想到无天性情,到了嘴边的话,却也生生忍了下去。

“悟空对你还算友善,得空帮我去陪陪他吧。”无天侧目,眸中的颜色在晨曦里更显黯淡,他道,“他心里很苦。”

孔雀大明王闻言,皱眉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无天合眼,道“你就不用管我了。”

压在心头的话,便是明知无用,终究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孔雀大明王嘱托道,“无天,你现在身系三界安危,不可以再这样任性妄为下去。重伤之下,摄入冰息这种搏命轻率之为,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她看着无天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不由加重语气,道,“你一旦身死道消,三界必然大乱,你可知道?”

无天笑道,“如果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三界。”

孔雀大明王一怔,无奈道,“你总是很有道理啊。”

无天便微合双目,不再出言。

“无天……”孔雀大明王注视着他,斟酌了一下,道,“有些事,你不告诉悟空吗?”

无天脸上轻松之色淡去,又显出几分涩然,轻声道,“他对我,成见已深。说出来只会徒增他的痛苦和疑虑,何必。”

“可你不说出来,他是不会知道的。”孔雀大明王略略垂下视线,道,“你既知他对你成见已深,难道还指望他自己发现真相,把你往好处想吗?”

“哪来的什么真相,我又不能告诉他舍利的事情。”无天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嗤笑一声,道,“何况,如果什么都不知道,英雄,依然是英雄,还是那么堂堂正正,无怨无悔。”

孔雀大明王轻叹一声,无奈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她正色嘱道,“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在害怕?”见无天目光讶异地投过来,她又是一摇头,道,“你是害怕说了他也不会原谅你,不会理解你,对不对?但是,无天,你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孙悟空,也不是那么不明事理。”

无天搭在左腕上的右手骤然紧握,神色微微一暗,沉默一阵,才道,“我知道了。”

孔雀大明王这才点了点头,稍稍松了口气。

 


 

因三界秩序早已步入正轨,大小事务有六耳猕猴及巨蝎敖杰三人处理,只有拿捏不准的大事才会报与无天,因此他倒也落了个轻松。

这一日清晨,旭日暖芒,自门隙中透入,静洒于地,无天无意一眼扫过,便突然有些心神恍惚。自那一日后,一直闭门卧榻将养,好似连这阳光,也有好几日未曾见了。

不知怎的,孙悟空的影子倏忽便飘进了脑中,无论如何都挥不走了。

那一日,他遣那条小龙来问,可算是,关心么?

无天闭目,轻叹一声。

便见乌光烁起,门窗骤然大开,暖黄的晨光失了阻碍,肆无忌惮的填满这曾暗无天日的房间。

有微风拂过,吹了满室清新的淡香,再看那屋中,已是无人。

 

无天悄然进入孙悟空的胜佛道场,那猴儿不在卧房,他皱皱眉,正待去找,敖烈便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几块泛着萤光的洁白圆石。

乍见他,便愕然僵在那里。

无天见惯了他这副样子,也懒得多出言语,直接问道,“悟空去哪了?”

敖烈僵了一会,冷静下来后,不由暗骂自己两句没用。定定神,说道,“后面。大师兄说,要松松筋骨……”

无天点了点头,便移步出门。

正在门边的敖烈连忙走开两步,像避瘟神一样躲开无天。

无天临出门时,忽地顿住了脚步,侧目看了看敖烈噤若寒蝉的样子,眼神一垂,又一抬,对他笑道,“我并不以龙为食,你大可不必怕成这样。”

说罢,也不管敖烈尴尬气恼的反应,径自奔着道场后方的空地去了。

 

孙悟空因着长日无聊,总觉不能荒废武艺,便施法搬来了些武器放于道场后方那片空无一物的空地上,将这里当作临时的演武场,每日练练身手,虽对法力恢复并无用处,却也能够打发时间。

这一日,他手中执着一把牛角弓,正于此练习弓箭。那只酷似狸猫的腓腓正窝在他脚边不远处,懒懒地晒着太阳,蓬松的大尾在微风中摇动着,看起来温软暖和。

箭壶中的羽箭满满,百尺开外的箭靶上,也乱糟糟的钉着不少箭,却鲜有正中靶心的。

孙悟空十八般武艺倒是样样皆通,弓箭,却真的不会用。

无天站在一旁,看他异常认真的张弓,搭箭,对准目标,放手,羽箭离弦,破空挟风而去,虽是仍旧偏离靶心,却比之前要好的多了。

他看着孙悟空认真专注的表情,侧目笑了笑,他知道,孙悟空已经感觉到他来了,只是装作没看见,不想理他罢了。

他也不先出声,只在一旁静静看着,看着他的箭因多次练习而慢慢有了准头,向靶心逐渐靠近。

箭壶中的羽箭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一支的时候,孙悟空泄了气似的,将手中长弓向地上一顿。

这一下惊动了他脚边老实躺着的腓腓,那小兽一震,黑溜溜的眼睛打了几转,委屈地发出两声含混的叫声,舒展了四肢,向箭靶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无天看看孙悟空,无奈摇摇头,向那小兽走过去,俯身伸了双手轻柔地将它抱在怀中。

孙悟空目光沉沉,看他动作,不做言语。右手慢慢向箭壶中探去,摸到最后一支羽箭,拿起在手中,无声地搭弓,开弦。

无天直起身体,手指轻轻摩挲那只小兽光滑温暖的皮毛,稍作安抚,轻轻一笑,转头去看那边的孙悟空,却是一怔,他手中弓如满月,箭已在弦,锐芒冷厉,直指他的方向。

孙悟空面上平静无波,他缓缓眨了眨眼睛,无天回头看他的瞬间,笑意在脸上凝了片刻,而后又恢复如常,一言不发,只柔和对他笑着,似在鼓励他一样。火眼金睛之下,他清楚地看见,无天周身护体的乌光,渐渐散去。

弓弦被拉得满满的,似乎再多加一分力就会崩断。

无天凝视着孙悟空的双眼,淡淡的笑着,一动不动。眨眼的瞬间,只听弓弦崩响,利箭带着破风的锐鸣,擦着脸颊疾飞而过,

身后结实的箭靶,被这一箭所灌注的力量劈了个四分五裂。

无天稍稍垂目,而后向身后看了看,在一片木屑飞扬,烟尘四散中,见那支箭正牢牢钉在靶心红痕之上。便转过身,正对着手执长弓的孙悟空,轻道,“好箭法。”

孙悟空面无表情地将弓在手中挽了一圈,立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淡淡出声,“我只是射偏了。”

无天眼睑轻垂,脸颊被箭尖带起的劲风刮过,隐隐有些痛意,他嘴角牵动,一分笑意里,有几许失落,几许忧虑。

“累了,去休息了。”孙悟空神色仍是淡漠,转身便走。

无天悄然摇摇头,他看孙悟空已经动身向卧室的方向走去。稍加犹豫,追上两步,拦住了他,看那猴儿冰冷疏离的双眼,低声道,“我有话想跟你说,悟空。”

孙悟空皱眉,瞥他一眼,道,“我若不想听呢?”

无天微微一哂,迎着他的目光看了回去,坚定道,“非说不可。”

“那你何必假惺惺征求我的意见。”孙悟空冷哼一声,绕开他,向到场走过去。

无天眉心微蹙,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待无天跟在孙悟空身后回了道场,只见六耳猕猴不知何时已经寻了过来,正跟敖烈站在卧房门前,大眼瞪小眼,一副随时会打起来的架势。

见他们二人过来,一个叫了“大师兄。”另一个叫了声“佛祖”

这才算熄了火。

“我有话要与斗战胜佛说,你们两个守在外面。我们没谈完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无天如是吩咐道,也不顾那二人的回答,拖了孙悟空的手腕步入卧房。

六耳猕猴闻言,抱着剑,于门前台阶上坐了,一言不发。

敖烈反应慢些,一开始没有转过弯来,待他回过神,无天已是将门关上,他急的来回踱步,盯着房门,只恐无天把孙悟空怎么样。

 

我本来想写的东西没写上,还以为今天一样可以爆肝写个两章的……没想到头疼起来了,就酱吧,咱们明天见T。T争取明天让他们俩谈完……真的只是谈!不要乱想啊!

无天大大生平的五大恨:

一恨相见不如初,二恨知己皆陌路,三恨爱恨不糊涂,四恨功成万骨枯,五恨情义两相负。

本来打算放在文里的,奈何咋放都不对,单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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