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不可说 （十八）（上）CP：无天×悟空

真伪谁知悉

 

冥界走了秦广王一事，黑袍虽多方查找，想在无天发现之前将漏洞补上，却不曾想，还是被无天所知。

六耳猕猴传来孙悟空遇见秦广王一事的消息之时，黑袍僵直地跪在地上，冷汗津津，不敢抬头看无天的脸色。

无天懒懒地瞥了下黑袍战战兢兢的表情，捏了捏额角，思索片刻，便道，“那猴子比起信别人的话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你速去冥界装扮成秦广王，他若去，你只消跟他攀谈闲聊，什么都不必多说。”

“是！”黑袍得令，立刻疾步出了大雄宝殿。

“巨蝎。”无天唤了巨蝎上前，命令道，“你带人去将秦广王擒回，至于那些恶鬼，就地化为灰烬，不必留情。”

一番周旋，好歹暂时压下孙悟空的疑虑，无天皱眉，心知那猴子心眼多，只怕瞒不住他多少时日，于是转头向三犀怪传令，无论如何要避开孙悟空，略作考量，又将自魔界偶得的落魄钟赐予他等防身。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当无天得知三犀怪在双塔郡屠杀三万余众百姓之事，脸色阴沉的简直能滴出水来。

“混帐东西。”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六耳猕猴身躯为他血肉所塑，与他也算心意相通，在双塔郡焦急地传讯过来询问如何是好。

即便六耳猕猴不断插科打诨，使尽浑身解数想把孙悟空引走，但且不说三只犀怪留下的烂摊子太大，单说孙悟空，向来就有个追根究底的执拗性子，焉能听他所言。无奈之下只得配合孙悟空行事，假扮金刚反过来对付那三只犀怪。三犀怪因不知是计，六耳猕猴虽极力引开话题，却仍是和盘托出。

无天抬手揉了揉突突跳扯的太阳穴，只觉头痛不已。稍做考量，嘱天庭伺机救下那三只犀怪，自己亲身前往双塔郡。

他对双塔寺极其抗拒，只因那双塔寺所供奉的，乃是上古佛优婆罗陀。①

他化作如来，现于双塔寺上空。那猴子正于寺内与六耳猕猴说着什么，见他来了，却不下拜，只随口叫了声佛祖，便直直的抬眼看着他。

无天察觉得到，孙悟空压在眼底深处的犹疑。这猴子一旦开始怀疑，便不会罢休，无天略略叹息一声，想来，骗不了他多久了。

他略做思索，对孙悟空言道，大力永住二金刚勾结妖魔，祸乱佛界，已被打入凡间。又赞孙悟空真心实意，乃佛门第一护法。

那猴子听得甚是不耐烦，直接问道，“无天既已幻化，怎会下令妖邪寻找舍利。”

无天见孙悟空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自己，不由得笑笑，对他讲道，“无天虽然托生凡世，但元神仍留在弱水之渊，仍能指挥群魔。”

孙悟空将信将疑，眼睛转着，终是沉默下来。

一旁六耳猕猴上前来，对孙悟空笑道，“猴哥，我早跟你说了，不要疑心太重嘛。猴子就是猴子，心眼忒多。”

孙悟空没理他，仍旧皱着眉思索。

无天便唤他上前来，将还魂珠赠与他，告知此物可救活双塔郡百姓的性命。

孙悟空掂量一下手中的法宝，这才略略展颜，道声，“佛祖真是大慈大悲。”

无天听得出，他话里没多少真心在内，他也不多做辩解，只又对嘱托道，不可懈怠寻找转世妖童及十六颗舍利子。

孙悟空便答，“请佛祖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无天笑笑，点了点头。

化光消失的前夕，无天回望了一眼寺中双塔，缓缓合上双目，遮住眼中复杂的颜色。

回到灵山，便见那三只犀牛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他凝视着那三怪，缓缓出言道，“我问你们，临行前，我是如何吩咐的！”

“佛祖吩咐，不能让孙悟空知道。”三只犀怪磕头如捣蒜，连道该死。

无天厉起双目，冷喝，“还有呢！”

“不可惊扰百姓，枉杀无辜。”那三怪复述一遍后，更是体如筛糠，口中不住求饶。

“三个混账！”无天冷喝一声，乌光迸出，便将那三只犀怪震飞出去。

黑袍见无天那般神色，便知他极度震怒，慌忙上前，急道，“佛祖息怒，请高抬贵手。”

赢妖行事向来雷厉风行，闻听那三只犀怪误了大事，本就怒上心头，见黑袍求情，心里更是忿忿，也上前禀道，“佛祖，不能留情。悖主抗命大逆不道，这些人一定得杀。”

无天皱着眉听他们二人各执一词，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所幸他虽然动怒，却并未冲昏头脑，片刻便冷静下来，让那二人退下。

他思索片刻，应了黑袍之言，转而又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便将你等遣回黑暗之渊，免得再生祸端。”

说罢，也不再听那三只犀怪聒噪的求饶声，挥袖散出乌光将他们打回黑暗之渊。

他抬眼看看黑袍和赢妖，沉思一下，说道，“孙悟空已起疑心，你等以后行事要更加谨慎，若被他察觉蛛丝马迹，绝不轻饶！”

那二人双手合十，恭谨称是。

无天略略点头，合上双目。

 

 

哪吒逃出牢笼虽在无天意料之外，却也在瞬间便想好了对策。

孙悟空已起疑心，不查个水落石出他不会罢休，既然如此，不妨先行走一步暗棋，

他瞑目查探，见哪吒逃进阿依那伐的道场内。思索片刻，索性亲自去了趟阿修罗界，于阿依那伐道场门前救下了因元神耗尽对机关暗器无计可施的哪吒。

面前之人，莲花为甲，眉目清秀，因着是莲藕所化之躯，外貌一直停留在了少年时期，略显稚嫩的面容上笼了一层薄汗，虽是有些狼狈，眉宇间透露着的，仍是掩不住的骄傲飞扬。

“你是谁？”哪吒站稳了身子，戒备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黑衣人。

哪吒没见过无天，对无天此人所知，也仅限于阿修罗界的匠人们口中所称的“佛祖”而已。

无天略微一哂，说道，“你便当我是路过的闲人吧。”

“路过这种地方？”那般随意的敷衍，哪吒显然是不会信的，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只觉对方身上沉重的威压不断的侵袭过来，让他浑身不自在。

无天轻笑道，“我久闻哪吒三太子大名，一直无从相见，今日恰巧在此相逢，也是机缘。”

“客气了。”哪吒心知对方既然在此地出现，只恐是敌非友，但对方不动作，他也不好突然发难，便问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无天将他的怀疑看在眼中，也不辩解，只道，“名字不过是个假托的称号而已，你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哪吒微微皱眉，道，“哪吒是个武人，直来直去惯了，前辈能别打机锋吗？”

无天笑道，“你放心，我若有恶意，刚刚你就已经死了。”

哪吒想了想，拱手道，“哪吒蒙前辈搭救，感德无涯，来日必然相报。敢问前辈，此处是什么地方？可有出路？”

无天抬手擎了一下哪吒的双臂，示意不必多礼，他看着哪吒满脸的焦急，道，“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哪吒一怔，颔首道，“前辈请讲。”

无天向他投去审视的目光，笑问，“你逃出去之后，要做什么？”

哪吒诧异答道，“自然是为了联合在位真神，驱逐妖邪，光复天庭。”

无天问道，“那样的天庭，那样的君主，值得你如此拼命吗？”

哪吒想了想，皱眉回道，“哪吒性子直，不懂什么大道理，哪吒只知道忠义二字，但求此心无愧。”

无天笑道，“这话说差了。凡人亦知，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不正，民起攻之，父不慈，子奔他乡。”②

见哪吒无言，他又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若君王其身不正，昏庸无德，你听他驱使，为其奔波，其实可笑。”

哪吒到底气盛，闻言脸上便露怒意，一时口不择言道，“你这贼人好大胆，竟敢花言巧语诱骗于我！”

无天听了，并未生气，反倒笑了笑，道，“吾当生长不记年，只怕师尊不怕天，”他看着哪吒骤然呆滞的表情，轻轻摇摇头，道，“哪吒，你也曾是那般骄傲自在。莫不是被天庭拘束太久，便失了当年的锐气傲骨吗？”

哪吒闻言一怔，微微侧过头去，惶惶乎好似又回到当年，踏着风火轮在穿云关落下，望着余化押解黄飞虎的一队人马，作歌挑衅，嘻笑怒骂，快意恩仇。③

他抿了抿嘴唇，想了许久，才道，“前辈，哪吒不似你巧言能辩，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哪吒心中明白，自己为的不是天，也不是玉帝一个人，而是正义二字。如若对三界大难袖手旁观，眼看着妖邪为祸苍生，那哪吒才是生惭天地，死愧先人，”

“哪吒，你何以确定他等一定为邪？”无天看着他神色的变化，也是一叹，“也许在他们看来，那等高高在上，不恤三界的神仙，才是邪辈。”

“也许吧。”哪吒长长地出了口气，“但神之所以为神，妖之所以为妖，都有其原因所在。我不否认天庭有失德失职的神仙，我也不否认下界有重情重义的妖怪，然而在我看来，这些不过像是混进米里的沙子，和混进沙子里的米那样，少数代表不了多数。哪吒今日是这样的立场，往后，也会是这样的立场。”

无天一笑，道，“这话倒是有意思。”

哪吒摇摇头，脸色疲累，说道，“好了，前辈的问题可问完了？能否告知哪吒出路？”

无天应了一声，想了想，抬手散出一团紫色光晕，飞至哪吒手中。

哪吒接在手里，乃是一枚暗紫色的佛珠，他不解道，“前辈，这是何物？”

“危急关头，可救你性命一次。”无天指了指不远处的石门，对他说道，“你去吧，前面的路，须得你自己走。记住，只有一次。”

哪吒便欠身答谢，然而一个谢字还未说完，面前之人已是消失不见。他四下探查，然而再没能找到那人的踪迹。

无天并没想到，便是那随手的救助，让哪吒在法力全失的情况下，跌下万丈的不周山，却毫发无损，有幸遇到上古共工大神，得了那一番机遇。

 

无天先哪吒一步来到阿依那伐道场，唤了他前来，命他将哪吒送出阿修罗界。

“如果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代价是不是太大了？”阿依那伐不解地问道。

无天只说，“值得。”

阿依那伐想了想，说道，“我还是不明白，像你这般法力，要制服孙悟空还有很多别的更简单的方法，何须如此大费周折？”

“孙悟空的性子，我比你清楚。”无天抬了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他不好对付。”

阿依那伐听他此言，沉思了下来。

无天脸上笑意愈深，一丝算计压在眼底，他道，“他日孙悟空若识破我布的局闯入阿修罗界，就由你来对付他，到那时，便看你二人谁的智谋更胜一筹。”

“你觉得我赢不了一只猴子？”阿依那伐被他那神色所激，冷哼一声，道，“走着瞧吧。”

说罢，阿依那伐的身形便化了光消失在原地。

“那便，走着瞧吧。”无天冷笑一声，合起双目，回了大雄宝殿。

很快，黑袍便带来了哪吒逃走的消息，无天便将计划交代下去，嘱他与阿依那伐好生演过这出戏。

 

 

待晚间，无天正瞑目禅定之时，忽有一朵黑莲凭空出现在殿中，黑雾弥散，慢慢化成人影。

无天张开双目，看看悬在空中的六耳猕猴的幻影，问道，“什么事？”

六耳猕猴双手合十，一拜，禀道，“佛祖，灵童已经找到，只是……”

无天听闻灵童已经找到，脸上流露一抹喜色，见他欲言又止，问道，“只是什么？”

六耳猕猴便道，“孙悟空说，灵童有心愿未了，一定要待他了结此事再回灵山，否则他不安心。”

无天垂目道，“他既这么说，你就这么做吧。”

六耳猕猴虽觉奇怪，却也习惯了对无天言听计从，便道，“是，弟子遵命。”

无天想想，又说道，“越是这个时候，你越不能大意，以免前功尽弃。”

“是。”六耳猕猴又是一拜，正欲告辞，忽然想起什么，掌心托起那颗还魂珠，恭敬奉给无天，道，“此法宝还是奉还佛祖。”④

无天皱皱眉，略作思索，道，“你先收着吧，免得他问你。”

六耳猕猴正待再询问两句，忽听莲台之上的无天轻咳了几声，虽是极力压抑，却听得出几分虚弱来。

他便试探问道，“佛祖，您身体不适吗？”

无天轻轻抬起手，略拭了下嘴角，没答话。

六耳猕猴想了想，低声道，“想来佛祖是太过劳神，您放心，弟子一定尽快将灵童带回。到那时，便是尘埃落定，您也不必如此费心了。”

无天摆了摆手，说道，“我无碍，只是你此番责任重大，行事须得谨慎。”

六耳猕猴点头应是，复又诚恳言道，“佛祖放心，除非弟子死了，否则怎么也会把灵童给您带回来的。”

无天闻言，心突地一震，然而只瞬间，便平复了下来，他皱眉嘱道，“黑莲，你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孙悟空多心的很，给他发现什么，就不好收拾了。”

六耳猕猴便又应道遵命。

无天缓缓吸了口气，压住胸腔里强烈的不适感，吩咐道，“好了，没其他事，你下去吧。”

六耳猕猴看着无天一如既往疏离平静的双眼，垂目告退，便化作光芒散入虚空。

无天见他离去，紧绷的全身放松下来，他略略垂下视线，叹口气，低声喃道，“何必言死。”

眼角不经意捕捉到一抹红色略略探出衣袖，他怔了怔，拉低袖口遮住，又是咳了几声。

当年那场战争，本已导致他消耗巨大，为将灵山改造成适宜妖魔居住，又分出大半的元神镇压灵山强大的佛光，加之他为重铸生死簿，屡窥天道，真元剧损，这么多年，不只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反而比最初入主灵山之时还要虚弱几分。他在意地藏王菩萨所说的业力，不再取用黑暗之渊的魔息，是故迟迟未能复原，不可亲自出手，凡事只能依靠手下群妖。

无天合目，掩住胸口，慢慢顺了呼吸。

会好的，他略略叹息一声。再张开眼，神色已是一片冰冷决绝。只消等他杀了如来，改换天道，灵山认他为主，就不必再如此耗费精力。

 

①、额，电视剧里并没有说双塔寺的古佛是谁，我就这么编了哈……不然没法解释无天为啥不亲自来，龙光那里还可以想成他懒得冒被困在地洞里险，但双塔寺这个……嗯……BOSS一开始就出手哪还有主角啥事……后面打算关联一个小情节，所以就写成酱紫了。

②、三纲五常~

③、封神演义里的剧情，诗也是封神演义里哪吒唱的。后面还有，昨日老君从此过，跪地现我一金砖来着。

④、这颗珠子确实被六耳猕猴变得八戒要走了……

【所以六耳猕猴突然智商下线放弃演戏拿铁耙去杀灵儿是因为听见了无天咳嗽，打算趁早把如来解决了免得无天再操心。偷笑……就当是这样吧，不然他突然智商演技都掉线也实在太反差了。我所能想到的无天不亲自出手，除了不想让孙悟空认出他来，也只能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就当他一直是在虚弱状态好了。嗯，我已经在洗白的路上越走越远了，嘘，不要叫醒我，让我继续跑偏吧……还有个想笑的地方，就是我写哪吒那段，不知道多少次把他打成了她……】

 【另外，推个歌~叫漩涡。

歌词↓

注视太久总会迷惑

看不到却又好似丢失了魂魄

模糊我定下的原则

清晰的是你轮廓

时光未消磨的被你剥落

靠近你的体温我心跳都活泼

待到你睡熟依然在忐忑

如果你梦里面从没有我

不甘心这样轻易被你掌握

当全天下我已唾手可得

发现没有你原来一无所获

发现我溃不成我

反复被命运暗示无法挣脱

连同喜悲也跟随你涨落

当你的眼波再次泛起漩涡

让我太无可奈何

让我怯懦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这首歌的创作者的赶脚，但是，真的好像无天的内心独白有木有……捂脸……此人已疯，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