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不可说 (十六)CP:无天×悟空

蹈锋饮血时

 

(预警:没有猴砸……)

光阴飞逝,斗转星移。那般前尘往事,皆如繁花谢后,长埋黄土一般,再无人提。

三百年,匆匆已过。

弱水之滨,无天睁开双目,幽黑深沉,似无边九幽地狱,倏忽便可将那三界神佛,尽皆卷入一场浩劫之中。

群妖跪伏于地,毕恭毕敬,誓要随无天剿凌霄灭西天,踏破诸般牢笼禁锢,杀他个天翻地覆。

 

灵山佛境,玄猿献果,糜鹿衔花;青鸾舞,彩凤鸣;灵龟捧寿,仙鹤擒芝。瑞霭漫漫,虹光洒洒。

燃灯道场内,檀香幽静,灯烛长明。无天看着面前素色衲衣,端坐莲台的老僧,躬身一拜,面沉如水,轻道,“小僧无天,拜见燃灯古佛。”

燃灯古佛静看他许久,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无奈。轻叹一声,“你终于回来了。”

无天眸中平静,笑道,“五百年已过。”

燃灯古佛看着无天的双眼,沉声问道,“你非要将这乾坤搅乱,令公道不存?”

无天嗤笑一声,道,“便是因为天不公,地不道,小僧才站在这里。”

燃灯古佛垂目叹曰,“你不能因为自己所遇,便觉世间没有公道。”

无天眸色沉沉,凝视着燃灯古佛慈悲的面目,道,“白雪成冰,终是烘炉不旺。”①

燃灯古佛说道,“烘炉不旺,你便能一脚踢翻?”

“此炉中兴无望,不如另起。”无天沉声道,“我便是想用我自己的能力,改变三界。”

燃灯古佛摇头道,“老衲只看到你将会造下无数杀孽。”

无天略略低眉,面色坚定,笑道,“破而后立,不破不立。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

燃灯古佛沉重一叹,“只怕你付不起这个代价。”

无天并不接话,只道,“古佛,小僧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燃灯古佛肃容,对他说道,“邪不胜正,你当知此理。”

“诡辩。”无天自鼻间发出一声冷哼,道,“何为正,何为邪?你等所谓的正,邪,不也只是站在你们的立场来说吗?既如此,何故拿什么无人相无我相无寿者相之类的无用之法,来愚弄世人。佛法平等?我佛慈悲?可您看看,你等到底做了什么!”

燃灯古佛双掌合十,面露一丝无奈,道,“世间灾愆不尽,不当归咎于佛法无灵。我佛固然慈悲,但堕落乃众生自身孽障。”

“这也是,诡辩吧。”无天略略仰头,冷笑不止,“还是说你们一贯如此‘伪善’更合适?”

燃灯古佛垂目,叹道,“这许多年来,你还是什么都没能参透。”

无天便笑,“小僧该参透的参透了,不该参透的也参透了,所以,您实在是不必再说了,便让我,继续愚蒙下去吧。”

“天地相续,生生不息,此消彼涨,自有天命定数,无人可改,无人能抗。”燃灯古佛合上双目,“我等不能,你,也不能。”

无天盯着燃灯古佛的一举一动,闻听他如此说,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恼怒,便道,“若万事只靠天命,人却长这双手做什么。”

他冷冷笑着,“我必将那等伪善仙佛全部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来!”

燃灯古佛并未答话,只是念声佛号,双手合十,周身散出莹莹佛光。

无天知说动他无望,略略摇头。紫芒乍起,将燃灯佛祖所发金色佛光压制下去。

紫芒愈浓,燃灯佛祖面色平静,须臾,天灵之上金莲盛放,已是圆寂之兆。

无天闭目敛眉,待燃灯古佛身形消散,圆寂之后,他略一叹息,悄然离去。

一颗舍利从半空坠落,烁着淡淡佛光,他心内烦乱,竟没察觉。

 

那幽冥阴司,阴风黑雾,凄凄惨惨,耳畔不闻兽鸟噪,眼前惟见鬼妖行。②

牛头马面乱喧呼,饿鬼穷魂时对泣,催命的判官,急急忙忙传信票;追魂的太尉,吆吆喝喝趱公文。急脚子旋风滚滚,勾司人黑雾纷纷。

奈何桥旁,孟婆持汤赠饮鬼魂,桥下黑水漫漫,白骨浮沉。轮回隧道,正反旋风盘旋不散,鬼卒押解魂魄投胎入凡。一十八层地狱,有牛头马面,赤发鬼,黑面鬼,持刀枪棍棒,长鞭勾叉,将那作孽的,不忠的,谋财的,害命的,一个个打得脱皮露骨,折臂断筋,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地叫天无救应。

忽然之间,冥界震动,奈何桥下黑水翻腾。

霎时,奈何桥塌,鬼卒惊叫间,却发现竟然身在轮回隧道,正反旋风霎时间将之刮成碎片。

恶鬼振臂呼号,仿佛受到某种感召,一个个竟夺了判官鬼卒的兵器刑具,反将判官鬼卒打的皮开肉绽。

惨嚎震耳,黑水倒涌,奈何桥塌,恶鬼横行。

冥界已乱。

 

九华山,乃地藏王菩萨道场。此时,谛听长鸣不止,地动山摇。

地藏王菩萨正待问询谛听,忽然秦广王携其余九殿阎罗急匆匆闯将进来,于莲座下拜倒,惶急叫道,“菩萨!冥界大乱!”

地藏王菩萨端坐莲台,肃容道,“尔等身为冥王,何故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秦广王告道,“菩萨!冥界奈何桥倒塌,黑水倒流,小鬼杀判官,一片大乱!请菩萨做主!”

地藏王菩萨闻言,思量道,“怪不得地动山摇,莫非大难将至?”又道,“稍安勿躁,待我用天眼一观三界。”

他运行周天,开启神目,细观三界。正待看到南天门前,忽然一束光刺破九重天,直直向他神目射来。

地藏王菩萨骤然受此一击,险些从莲座跌落。十殿阎罗连忙围上前,问道发生何事。

他答曰,“自我修成金身以来,从未遇见如此怪事……”

地藏王菩萨心知必有大祸,便询问座下谛听。

谛听细听三界,摇头,口吐人言,道,“三界浩劫,无人能逃……”

十殿阎罗闻言,脸色骤然惨白。

地藏王菩萨略略摇头,道,“此劫数尔……”

便双掌合十,闭目默念经文。

 

九重天上,凌霄宝殿,轰然震动。

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端座金阙云宫,聚集仙卿,问曰,“是何声响,震动天庭?”

须臾,黄巾力士来报,言道重华宮怪兽作乱喧闹不止。

众仙面面相觑,各自谈论。

南天门外,忽一朵黑莲幽幽绽放,守门将士见状,伸手去拦,黑莲乍起千条紫芒,将那二人震出老远。

重华宮内,九头虫,巨蝎,三犀怪,以及其余在通天河被俘的精怪妖鬼,似感知无天入世,一时间咆哮不止,拼命向宫门冲去。

奈何三清神符专镇妖魔,他等法力不济,一时无可奈何,只有声声嘶号。

托塔天王李靖率众走出天空,细看端倪。

便见乌云重重,越升越高,转瞬盖过凌霄殿。每人心头,皆是一紧。

葛天师先请哪吒三太子率二十八宿赶赴重华宮,诛杀兴风作浪的妖孽。又与众仙讨论这异象。

此时太上老君赶来,言道兜率宫毒气弥漫,灵丹皆损,必是大劫之兆。

葛天师稳住众人,进殿内禀奏玉帝。

此时,重华宮前,黑莲骤现,一道紫芒迸射在门上,瞬间将三清神符烧毁。宫内群妖陡然失去震慑,呼啸着冲出宫门,与赶来的哪吒三太子和二十八宿激战开来。

玉帝得报,又遣三十六将四大天王前去相助。

玉帝言道,“天宫变乱,众卿当各司其职,不可玩忽懈怠。”

众仙遵旨退下。

通明殿只余玉帝一人,他于御座上愁眉不展,思量许久。

待他再一抬眼,猛地看见一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大殿中央,面色冰冷,眼神淡漠。

玉帝打量他一下,皱眉道,“你是何方妖怪?”

“妖怪?”无天轻轻一笑,“在你眼中我等都是妖怪,可在我眼中,你又是什么?”

他看着玉帝,低声说道:“自天地开辟,呈轻浊二气,轻者为天,浊者为地。因此,天不是天,乃气也。我,无天!”

刹那间,眸中迸出冷芒,锐利如刀。

重华宮外,妖兵得他法力相持,又有援兵相济,顿时士气大振。

刀兵相接,戈戟相交,那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九重天,两方激斗,妖气仙气混杂碰撞,搅得云层翻涌,天宫震荡。

凌霄瑶池,本是天家仙境,祥瑞万千,不染俗尘。如今却杀声震天,妖气肆虐,血流成河。

不知过了多久,喊杀之声渐稀,有几条人影踏入通明殿内,向无天一拜,恭敬叫道,“佛祖。”

是巨蝎,九头虫,和三只犀怪,兵刃滴血,战袍散乱。

无天向那御座之上的人一笑,轻轻一摊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天宫已陷。

 

再说那雷音宝刹。

灵山仙境,去来自在,无怖无愁。

如来佛祖常于雷音寺中,莲花台上,敷演大法,宣扬正果。

这一日,他言道,“三藏,查看一下三界诸佛是否都到齐了。”

三藏出列,细细查看,道,“佛祖,唯燃灯古佛与斗战胜佛未至。”

如来佛祖微微点头,道:“燃灯佛祖已经圆寂了!”

众佛闻言,面有惊色。

三藏吃惊问道:“燃灯上古佛乃万佛之祖,怎么会无端涅槃?”

如来佛祖叹道道:“此劫数也,诸佛皆不能逃。”

三藏心挂徒儿,连忙问道:“难道悟空他也……”

佛祖摇头,笑道:“斗战胜佛皈依前乃太乙金仙,性刚烈不循道法。大闹天宫后,在老君八卦炉中锻炼,已成浑然一块,诸邪难犯,可脱此厄。”

三藏闻言,稍稍放心,又道,“佛祖,请指点此次浩劫缘由。”

佛祖微笑道:“我领佛界已五百余载。五百年前,我在雪山修成丈六金身,与当时的魔界大圣魔罗曾有一些过节,所以由此酿成今日劫难。现观三界众生,皆在劫难逃!”

如来佛祖又道:“其实,三百年前此魔已来过灵山。”

诸佛菩萨皆是大惊,观音菩萨问道,“佛祖,为何此事以前无人提过?”

佛祖笑问三藏,道:“三藏,你可还记得通天河畔,欲夺大乘真经之事?”

三藏一怔,道,“佛祖,小僧记得此事。”他说完,恍然大悟,“莫非,又是他们?”

佛祖点头。言道,“厄运已至,非我等法力能与此怪抗衡,切记,不可胡为造次。各安本性,静待恶劫。”

 

殿外,乌云密布,天昏地暗,电闪雷鸣,云头之上传来野兽嘶鸣,鬼魅呼号,混着骤然刮起的飒飒阴风,极为可怖。

众佛,菩萨,罗汉等皆大吃一惊。

忽闻殿外金刚怒斥,“何方妖孽,乱闯灵山!”

便有金铁交鸣之声,金刚已与对方战在一处。

正交战间,黑莲忽现,烁起千条紫芒震开四大金刚。

乌云翻涌,内中隐隐可见无数妖兽魔怪,尖牙利齿,咆哮如雷。

无天自云头缓缓步下,所过之处,群妖尽皆俯首,拜揖不止。

他来到殿前,目光依次扫过巨蝎,九头虫,黑袍,六耳猕猴和赢妖,缓声道,“尔等退下。”

正待入殿,忽有一人影上前,双掌合十,道,“大僧留步。”

无天抬眼,此人眉目端正,神清气朗,正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唐三藏。

无天笑道,“你道行微末,怎能拦我去路。”

三藏不退不惧,道,“小僧虽然人微言轻,然事关佛界安危,焉能袖手旁观。”

无天轻轻一笑,目光落在三藏身上,又扫了扫殿内诸佛菩萨,他笑,到底是悟空的师父,果是有根骨之人。

“好,”他道,“那就看你的法力了。”

“小僧得罪了。”三藏冲他一拜,运起法力向他攻来。

三藏法力与无天自是天壤之别,不出几招便败下阵来,被无天挥出一道乌光震飞,如断线纸鸢般跌进大殿。

内有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见此赶忙出手相助,于半空将三藏接住,搀扶落下地面。

菩萨对三藏言道,“刚才佛祖所言,此乃浩劫,让诸位静待时机,不可轻举妄动。”

三藏犹有不甘,问道,“菩萨,难道就眼看着这群妖孽兴妖作乱不成?”

观音菩萨言道,“自开天辟地以来,尔等可经见此等景象,此乃劫数,我等还是,静观因果吧。”

如来佛祖命三藏退下。

无天看向如来,目光沉沉,嘴角冷笑,道,“如来,我回来了。”

如来佛祖看着无天,亦是一笑,道,“此劫数尔,不必多言。”

口诵佛号,莲台升起,留下佛偈一篇,转世入凡。

诸佛菩萨见此,皆目中有泪,低诵经文。

之后,无天升座莲台,端然坐下。

于殿内讯问谁肯皈依,诸佛菩萨皆冷面相对,唯阿难迦叶二人胆小怕事,竟临阵投降,还劝说其余人等,言道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无天暗自冷笑一声,眼中已露厌恶之色。

三藏怒斥叛徒无耻,又斥无天心内无善,是妖非佛,绝不皈依。

无天静静地听着,听着三藏义正词严的指责,听着他口中所述正邪之别,也不反驳,也不生气。

他心知说动他们无望,便不再强求。滂沱强横的法力流泻而出,将诸佛菩萨顶上三花胸中六气尽数摘去。命黑袍将他们关入冥界,留存性命,严加看管。

他环视了一下这阔别三万多年的雷音宝刹,合目,轻轻一笑。

佛界已占。

 

自此,三界归于无天掌管。

他先命赢妖带领一部分手下于阿修罗界,阿依那伐的复制作坊之中,仿制天神派往道场以假乱真。又命巨蝎带领群妖将灵山之上所有僧众全部扣下。接着,命黑袍接管冥界,重修奈何桥,尽快恢复轮回往生秩序。复又将九头虫派下北海训练水军,严密监视四海动向。

 

九华山,地藏王菩萨道场。

无天走进来,向那垂目诵经的僧人轻轻一揖,道,“地藏王菩萨在上,小僧奉拜了。”

地藏王菩萨微开双目,放下手中佛珠,道声,“不敢。”顿了顿,又开口道,“那束光,原来是你所发。”

无天微微躬身,道,“惊扰菩萨,实在惭愧。”

地藏王菩萨面色无波,淡然道,“说吧,你来寻我,却是为何?”

无天低眉,沉声道,“小僧有求,恳请大愿地藏王菩萨相助。”

地藏王菩萨将目光放在无天身上,问道,“你既有本事倒置乾坤,弄的佛魔不辨,究竟还有什么,做不到?”

“菩萨,多年前,您曾立誓,苍生度尽,方证菩提,故长居九华山,以大慈悲愿力度化幽冥恶鬼。”无天目光幽深,望着菩萨之时多有敬重,他道,“我这里有四万余众恶鬼怨魂,九幽除名不得轮回,悲恨无休。我虽能为他们重塑身躯,却始终无法净化他们的怨气,不敢放他们归还世间。故而,望菩萨垂慈相助。”

一朵黑莲自他掌心浮起,幽幽悬在半空。

他似是怕地藏王菩萨不肯相帮,又道,“此乃功德,非孽非罪。这四万生灵无辜,请菩萨明察细思。”

那黑莲颜色极深,虽隔着结界,那哀哀惨嚎仍能飘入耳中。地藏王菩萨静静地看着,又抬眼看看无天,瞑目片刻,忽地轻笑一声,“老衲从未见过如你一般可悲之人。”

无天一怔,笑问,“何解?”

地藏王菩萨直视着他的双眼,道,“你心知肚明。”

无天仍在笑着,道,“菩萨,您莫不是能看穿小僧的心?”

“你的心,从来昭然若揭。”地藏王菩萨面上露出悲悯之色,垂目叹曰,“你洞彻因果,参悟劫数,本能大觉大悟,早证佛陀。奈何你始终不肯堪破一个情字,屡屡为其所累,乃至执念深重,魔障不消,至今时,应劫而出。”

他看着无天,沉重叹息一声,惋惜道,“为佛为魔,皆差一步,自堕苦海,生受煎熬,何苦来哉?”

无天脸上的笑意一分一分消失,目光幽幽,道,“入主灵山,改变三界,乃我毕生之愿,九死不悔。”

地藏王菩萨眸中笼着一层淡淡的悲悯,他注视着无天的双目,道,“你于黑暗之渊滞留太久,那里乃三界众生恶业孽果汇聚之地,你置身其中,吸无数情执怨恨的业力,只怕早已蒙蔽了初心。如今的一切是你想要的,还是那些业力想要的,你最好想清楚。”

无天侧过头,一笑,“菩萨说这么多,是想度我吗?”

“老衲不是能度你之人。”地藏王菩萨双手合十,轻诵佛号,“你也逃脱不了定数。”

无天淡淡笑着,轻声说道,“诸恶已作,诸业已成。逃脱逃不脱,都要尽力一试。我只希望,无论你们如何看待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我的能力,而不是因为,我是你们眼中的妖。”

地藏王菩萨长叹一声,目光沉沉。

许久的沉默过后,无天将黑莲轻轻向前送了送,问道,

“菩萨可愿助我度这四万生灵吗?”

地藏王菩萨审视他良久,微微点头。将那朵黑莲引至面前,又是低叹一声,他道,“菩萨二字,便是觉有情之意,③有情,便有累,便生执念,执念不化,便不能超脱。老衲长居九华山,也正是因为堪不破。与你,又有多大差别。”

无天缓缓出了一口气,将浓重的悲色敛去,笑道,“菩萨乃大慈悲之人,小僧不敢与菩萨相提并论。”

地藏王菩萨轻诵佛号,瞑目念经。

无天向他一拜,道声,“告辞。”

临走之际,他忽见地藏王菩萨座下谛听,静伏于地,他见那瑞兽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祥瑞无匹,便笑道,“此兽集群兽之瑞像于一身,聚众物之优容,果是威风。”④

地藏王菩萨面含慈悲,道,“谛听善能听查三界,遍知天下之事,然因果早定,天行有常。它能知,却不能说。否则搅乱三界因果,便是大祸。故而,它心头之苦楚,非我等能够体察万一。”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无天轻轻抚了一下那神兽的头顶,笑得失神。

一声轻忽的叹息传入他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悯,“你说你入主灵山,可老衲却见,你身在地狱。”

无天合目,静静地笑着,不作答,不否认,转身,寂静离去。

 

出了九华山,无天便直奔幽冥地府而去。

阴司已由黑袍掌管,他一路行来,皆有幽冥鬼卒向他拜揖行礼。

他来到森罗殿上,正举目四查,黑袍便急急忙忙的跑了来,满头大汗。

行至他面前,行了个礼,问道,“佛祖,你怎么亲自来了?”

无天见他慌张,略一皱眉,没有回答,只问,“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黑袍连连摆手。

无天于大殿椅上坐了,长袖一展,冷道,“是你自己说呢,还是让我自行查看?”

黑袍猛地一抖,扑通一声跪下,颤声答道,“佛祖恕罪,属下刚刚,将一批恶鬼放进了人间。”

无天闻言,厉了双目,喝道,“混账!”

黑袍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口。

无天皱眉,冷冷言道,“恶鬼怨气未除,若至人间,必出大乱,你不知道吗!”

“属下,知道……”黑袍小声说道,“凡人从来视我等为孽为邪,何必怜悯他们。”

无天听得,轻轻摇头,叹口气,“你白跟我这许多年。”他压住怒火,又道,“无论凡人从前如何,从今而后,他们所仰仗的神,便是你了。你若连这都想不明白,就回去镇守黑暗之渊,我再不启用。”

黑袍跪伏于地,半晌无言。

无天看他模样,问道,“黑袍,你待如何?”

“属下知错了,”黑袍以额触地,叩首道,“属下一定将恶鬼全数追回。”

无天这才略略消气,点点头,又缓了声音,嘱咐道,“地府人多事杂,你要多费些心思,尽快恢复秩序,别乱了阳间生死轮回。”

黑袍垂首答是。

无天应了一声,道,“你去吧。”

黑袍领命,正待下去,忽听无天又道,“对了,你将生死簿取来我看。”

黑袍连忙命人去司房里,捧出五六簿文书并十类簿子交予无天,自己赶忙去轮回隧道收拾残局。

忽有鬼卒慌忙上前,对黑袍说道,“大护法,秦广王,秦广王跑了……”

“什么?”黑袍又惊了一头的汗,回头看看森罗殿的方向,暗道幸好没让无天听见,连忙问道,“他怎么逃出去的?”

鬼卒答道,“似乎就混在那批恶鬼之中,一并从轮回隧道逃脱。”

黑袍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只恨自己没有听无天的话,如今悔之不及,便急令鬼卒搜寻。

无天仔细看了蠃鳞毛羽昆五虫的几册生死簿,记下个大概,又招来鬼卒,让他们将生死簿放回。

 

①、出自后西游记。字面意思就能理解~

②、大半是西游记原文,想象无能的我T.T

③、菩提萨埵→众生、觉有情、大觉有情、道心众生。浙版西游记里观音菩萨说,如果抛却了这个情,菩萨早成佛了。←大概意思哈。

④、是百度百科的描写哒,其实后传辣个,也挺萌……嗯……

【啊啊!怎么办,能不能直接写个原剧剧情,略啊……不知道为啥写原剧剧情竟然比原创剧情要累要难的多啊……坑爹啊!我还以为写原剧剧情会容易些的!!!】

【大概可以这样理解,地藏王是实干派,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啥的,所以无天崇敬他。地藏王因为太慈悲,所以也怜悯一直在苦海挣扎的无天,大概就是,可惜了一棵好苗子,怎么就长歪了呢,这个感觉。无天当初在花果山疗伤的时候,用的就是黑暗之渊的魔息,然后弄了一身把猴子吓炸毛的怨气。所以地藏王菩萨说只怕他被蒙蔽了初心。其实,我就是在想办法洗白boss……捂脸,太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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