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零

【西游记后传同人】不可说 （十四）CP：无天×悟空

血染通天河

 

（预警，群妖日常+人生导师无天大大～）

弱水河畔，阴风冷冷。

无天沉思多时，唤了六耳猕猴上前，将注入元神之力的黑莲交到他手中。

对他笑道，“孙陆，去跟孙悟空打个招呼吧。”

六耳猕猴一怔。

无天默默将笼在袖中的手捏紧，道，“唐三藏师徒几人即将赶到灵山，他们所求的大乘真经乃是夺天地造化之物，我等若能得到，便不需要再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多留三百年了。”

六耳猕猴闻言，道，“是，弟子明白了。”

“我元神伤损太重，就算能够进入三界，也不能再动用法力。所以，此事全权托付于你。”无天看着他，思索片刻，恐他身上气息惹来孙悟空的疑虑，便施法取来一支魔界之木①交与六耳猕猴，嘱咐他带在身上。

然后又道，“此木你千万带好，不可离身。那支黑莲有我法力在内，随你使用。记得，不要让孙悟空认出你。”

“是，佛祖。”六耳猕猴领命，收了黑莲，幻作一套黑衣将自己头脸遮了，方才离去。

六耳猕猴离去之后，无天坐于椅上，显出一丝疲态。

黑袍忧心的看着茫茫弱水，不安道，“佛祖，黑莲圣使他能行吗？”

无天捏了捏额角，道，“结果并不重要，这次，只不过是知会他们一声。”

黑袍想了想，又道，“不如，属下去帮他一把。那猴子虽然厉害，但怕烟沙，恰是属下擅长。”

无天斜了他一眼，道，“不消你去，孙陆应付的来。还有，你今后收收那风沙烟雾之术，太过阴损。”

黑袍一怔，道，“属下专修此类法术，不用这个，用什么？”

无天略一思索，便瞑目施法取来一柄宝杖②，在手里试了试，递与黑袍，道，“今后，你以此为兵。”

黑袍为难地看向无天，结巴道，“佛祖，属下不擅刀兵啊。”

无天懒懒吐出一个字，“练。”看他纠结成一团的五官，又道，“巨蝎都能不再用倒马毒这等看家本领，你还做不到不施烟沙？”

黑袍拿着手中的兵器一脸的为难，道，“佛祖，不是说兵不厌诈，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哪有什么手段之分，何况……”

“何况你等本来就是妖邪，用什么手段都无可厚非，是吗？”无天轻轻一抬眼，倚了椅背，目光轻轻扫过面前之人。

黑袍一震，低头不语。

“不要忘了你等为何被斥为妖邪。”无天皱着眉，略叹一声，说道，“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反之亦然，多少他人的侮辱，都不是你们轻贱自己的理由。”

黑袍听他这般说，心中领受，便合掌应道，“是，属下明白了。”

正说话间，便见巨蝎走了进来，言道修行遇到瓶颈，望佛祖指点一二。

无天点头应了，命黑袍先行下去。待巨蝎细细陈明疑问，无天帮她解惑，又命她不可急于求成，以免走火入魔。

巨蝎答了声是，躬身退下。

无天看看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巨蝎此女，性子刚硬，多有桀骜，有一股不服输的狠劲。他记得，巨蝎刚来黑暗之渊时，因思念姐妹，抱了琵琶在毒龙岭小林之中奏了一曲《欲语迟》，无天因去魔界视察，回黑暗之渊时恰好经过她旁边，听她琵琶声声哀凉，就多看了两眼，被她发现之后，转身便走。

他也不知自己是哪一眼看的不对，竟让巨蝎觉得受了莫大的轻视，隔天便在他面前把那把琵琶一劈两半，屈膝跪地，情绪激烈，发誓道，绝不是心有旁骛废弃修行，此类无用之物，今后必不再碰。

如此一来反倒让无天愣了，半晌才道，“你这是做什么？”

巨蝎梗着脖子，满脸倔强，说道，“巨蝎玩物丧志，请佛祖责罚。”

无天闻言，扶了扶额，命她起来。她不肯，硬要跪着。无奈之下，无天只得解释道，“你不必如此，本座并无他意。只是听你曲中思念之意甚深，故而停步，只是如此而已。”

巨蝎这才放下心来，只是琵琶已毁，她自此以后，再不曾拿起。

倒马毒是毒敌山琵琶洞中的蝎子精拿手本领，巨蝎也会使，那毒煞是厉害，连如来都疼痛难忍，孙悟空更是在此毒上吃了大亏。

无天便在言语间，与巨蝎说道，倒马毒阴损，胜之不武，便是在人间江湖，用毒亦为人不齿，是故让她少用此术。

巨蝎心性高傲，向来不甘人后，本就对这样的事实在意着，自然不愿被人说成阴毒小人，便发誓不再用倒马毒，专心修行，勤练身手，他日回归三界，定让对手心服口服。于是，本就刻苦用劲的她，练得更凶。

无天并没有对夺得经书抱太大的希望，但令他意外的是，六耳猕猴竟真的拿了经书回来。

他身边，还跟着投靠而来的接引佛祖，正化作白雄尊者的模样③。

他合目探查三界，便见六耳猕猴先那师徒四人一步踏入灵山，面前是一道活水，滚浪飞流，约有八九里宽阔，四无人迹。忽而，一只无底之船略略靠近岸边，撑船之人见了他，脸色一变。

随即，便厉喝道，“何方妖孽，乱闯灵山！”

六耳猕猴冷冷答道，“我也是取经人。”

掌中黑莲呼啸而起，四周紫芒大盛，强横的法力势不可当地向接引大圣席卷过去。因六耳猕猴事先设下结界，是故动静颇大，也没能惊了他人。

接引大圣敌不过六耳猕猴，只得应承相助与他。二人夜晚于房间内商讨之时，被孙悟空撞破，接引大圣化作黑莲遁逃，寻六耳猕猴商量对策。六耳猕猴先遣他去燃灯古佛处，自己又化作他的模样，第二天引那师徒四人去见去大雷音寺，推说不知情况，因着有无天法力相护，孙悟空火眼金睛辨不出六耳猕猴的变化，只得作罢。

而后六耳猕猴前去藏经阁时，正遇见白雄尊者，白雄尊者言语间刺激六耳猕猴底线，便遭杀身之祸。接引大圣就变作白雄尊者模样，先于云上等待，六耳猕猴仍变作接引大圣，在灵山脚下迎候师徒四人。待那师徒四人到来，二人便在此处掀起阴风妖雾，将经书夺走。

 

无天眯了眯眼，冷笑一声。视线落于六耳猕猴身上，听他呼吸不畅，知是受了伤，便施法为其治疗。

六耳猕猴自是心存感激，连忙将经书献上。

无天拿在手中便知有异，翻开后，见是一页页白纸，也只是笑了一声，并未发怒。

轻声道，“你们上当了。”

六耳猕猴闻听，猛地看向身侧接引大圣，惊愕不已。

“你应该知道，那部经书夺天地之造化，若我们能得到，就不必再等三百年。”无天缓缓出言，却只是对六耳猕猴说话。

六耳猕猴懊恼地垂了头，正待说些什么，忽见无天眼神一利，一道暗紫色光芒迸射到身旁的接引大圣身上，立时燃起灼灼毒火。

他心里一突，吃惊地看着那人在烈火中痛苦的化作灰烬，只觉身上冷汗冒了一层，半晌说不出话。

“孙陆，以后不要带这种人来黑暗之渊。”无天展袖吹散那堆灰烬，轻声道，“这等人，今日会背叛如来，明日也会背叛我，留之无用。”

六耳猕猴听他这般说，才略略安心，道，“是，佛祖。”

无天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刚受了伤，好生歇息。”

六耳猕猴仍在跪着，思索许久，求道，“佛祖，此番是弟子情急失察误了佛祖大事，请准许弟子戴罪立功，再试一次。”

无天抬眼去看他，只见那双眼中流露出无比的赤诚和坚定，竟让他瞬间有点恍惚。他闭目探查三界，见唐僧师徒正在藏经阁前等待传经，便计算了一下时间，对六耳猕猴说道，“四个时辰后，他们会降落在通天河畔。你带人前去夺经。”

“弟子遵命！”六耳猕猴立刻从地上翻起来，连忙出了洞窟去点兵。

无天看他背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罢，便让他再试试。他也很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定数，底线究竟在哪里。

正思量间，忽听见几声大小不一的，“佛祖！”

转眼去看，却是巨蝎，九头虫和辟寒辟暑辟尘三只犀怪，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无天心念一转，便知道他们的意思。必是闻听了是去找唐僧师徒四人的麻烦，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他道，“你等元神未复，灾愆未尽，不可妄动，否则，后果难料。”

那几个人听完，面面相觑，良久，恭敬一揖，答道，“是。”

无天点点头，让他们各自回去修炼，便瞑目禅定。

然而那几个人出了洞窟之后，却并没有按无天说的那样各自散去，而是径直去找六耳猕猴，言道，一定要跟他去通天河。

六耳猕猴因不知道是不是无天之意，不敢轻易答应，便要回去问无天。

巨蝎便道，我等皆为无天佛祖所救，如今好容易有机会报得大恩，无论如何都要去。

九头虫跟着帮腔，说道那猴子手中的哭丧棒厉害，人多方才有把握。

六耳猕猴被他们几人东一嘴西一嘴说的动摇，便点头应了。

 

通天河畔，群妖骤现，声势浩大，因知是无天之命，任是孙悟空棒下生风，力拔千钧，也毫不退缩。

六耳猕猴将经书收入黑莲之中，施法先让黑莲自行回到黑暗之渊，自己上前缠住孙悟空，巨蝎，九头虫，三犀怪皆来援手，几人合围之下，孙悟空虽然厉害，一时却也难以招架。

不多时，天庭李天王父子率天兵助阵，巨蝎等人不得不撤下去对付他人。

这一下孙悟空方才与六耳猕猴好生较量，两次相斗，他见此人身形眼熟，心中有异，便叫道，“你这孽畜是何来头！藏头盖脸算什么英雄好汉！”

六耳猕猴冷道，“泼猴休要多言，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

孙悟空闻言大笑两声，道，“凭你个无名小辈也想拿你孙爷爷的性命，简直笑话。”

天兵精锐，二十八宿中的四木禽星，昴日星官也在其列，巨蝎和三只犀怪被其克制，首先被擒，九头虫独木难支，力竭被李靖父子拿住，大将被擒，小妖在天兵包围下也渐成颓势，然仍旧浴血奋战，无一人退却。

六耳猕猴被孙悟空的金箍棒逼的且战且退，周围兵卒伤亡惨重，他眼见大势已去，又失了黑莲无法带剩余妖兵遁走，只觉心头痛怒交加。

他一咬牙，长枪抡起一圈将孙悟空逼退一步，运起法力，周身绕起一层血色光幕，映着通天河畔鲜红的夕阳，绮丽又妖异。

哪吒见状，连忙对正欲挥棒上前的孙悟空喊道，“悟空闪开，这厮要自爆元神！”

见过不要命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孙悟空嘁了一声，暗道老孙何时结了这么大的仇。当下生生停住棒子暴退数尺。

自爆之法甫一使出，六耳猕猴周身血脉狂涌逆流，剧痛无比，然而此刻他已是浑不在意，一心只要和孙悟空同归于尽。见那猴子退开，哪里肯放，周身笼在浓烈的血色之中向他追过去。

正在此时，一朵黑莲凭空出现，于高空飞旋，烁起万道光华瞬间将天兵震退，内中有声音传入他耳中，道，“孙陆，回来！”

六耳猕猴惊诧的一瞬间，已有一道强横的法力注入他体内，强压了逆转的经脉，将濒临爆裂的元神封死。

他听得是无天叫他，咬牙压下心头的不甘和怨恨，立时对剩余妖兵喊道，“佛祖有旨，撤！”便化作一道乌光遁入黑莲之中。

其余妖兵听闻是佛祖之意，也不再强撑，纷纷化作光芒钻入黑莲内。

孙悟空见状，喝道，“妖孽休走。”一棒向那黑莲砸去。

忽而狂风暴起，沙尘滚滚，孙悟空瞬间被飞沙迷了双眼，金箍棒失了准头，重重砸在沙滩上，只溅起无数沙土。

待风停了，孙悟空勉强张开眼睛，除却被俘的那些妖怪，其余的全部逃走，登时气的发疯，举棒便要将那些被俘的妖怪打死。

哪吒连忙上前拉他，“悟空，不要冲动。”

孙悟空气道，“还不冲动！这群妖魔抢走了大乘真经！”

“你放心，如来佛祖已知此事。”哪吒对他说道，“肯定已经将经书抢回来了，你就放心吧！”

孙悟空略略安心，瞅着那些妖怪，联想到逃走的那些，怒气又上来，嚷道，“难不成就这么轻易放了这群妖魔不成？不行不行，老孙还是要打！”

“哎呀悟空！你听我说！”哪吒连忙拖住他的胳膊，急道，“我等刚才已经看过，这些妖怪气息很不寻常，所以我父亲想将他们交给太上老君，请老君细细查看一番再做处置。”

孙悟空听得哪吒这样说，这才恨恨地放下手中铁棒。

而后如来佛祖赶到，将经书交予那师徒四人，金刚又起神风，将四人送回东土不提。

 

却说那六耳猕猴被摄入黑莲之后，得了性命，他将群妖从黑莲中放出交给赢妖和牛魔王，自己回了黑暗之渊。

自爆之法太过霸道，虽受了无天的法力将元神被封死，可血脉仍在逆冲，他不得不借助黑莲之力横渡弱水，抑制不住的眩晕，一刻强于一刻，眼看已是弱水岸边，竟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狼狈的跌入水中。

他奋力抓住岸沿，剧烈的喘息起来。

不多时，眼角捕捉到人影站于岸边，他轻轻舒了口气。

无天静静站在岸上，看六耳猕猴勉力支撑的样子，略略叹息一声，向他伸出手去。

六耳猕猴掌心摊开，唤出黑莲，咬牙奋力抬起手臂，将之递与无天。

无天皱了下眉，手微微一偏，抓了六耳猕猴的手腕将他从弱水中提了出来。

六耳猕猴心头一震，垂目不语。忽听无天相问，“怎样？”他头垂的更深，跪倒在地，道，“小子无能，辜负佛祖重托。”

无天看他半晌，冷道，“本座是问你。”

六耳猕猴诧异地抬起头，见无天目光沉沉，确是盯着他的，不觉呼吸一窒，良久，方才回答，“多谢佛祖关爱，弟子无事。”

无天略一摇头，挥袖散出一道乌光渡入六耳猕猴体内。

血脉渐渐被这股法力抚平，躁动的元神也安定了下来，六耳猕猴跪在地上，艰难道，“佛祖，弟子无能，斗不过孙悟空不说，还折了巨蝎等人，累得佛祖出手相救，罪该万死。”

无天轻轻撑起额头，说道：“行了，你能回来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巨蝎等人不听号令，该有此劫，你毋须挂怀。此番你元气大伤，须得好生修养。”

六耳猕猴仍在跪着，双手扣入黑暗之渊潮湿的泥土中。

无天见他这般，皱眉道，“不必如此，这不能怪你，是我太性急了。劫数未尽终究无法勉强。”

六耳猕猴闻听此言，更是无地自容，咬牙说道，“佛祖留弟子性命，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对付孙悟空，可弟子却屡次败在他手下……”

无天斜睨了他一眼，道，“孙悟空是个不可小视的人物，你败在他手下并不丢人。三百年后你还会遇见他，切不可大意。”

六耳猕猴攥了拳头，不语。

无天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好了，下去吧，好生休息。”

六耳猕猴低声应道，“是，佛祖。”

 

六耳猕猴走后无天静静地望着洞壁上跳动的火把，沉默了许久，直到赢妖到来。

赢妖向无天禀报巨蝎等人被关入重华宮之事，又将顶替他们的人与无天一一细说。

无天点了点头，道，“做得很好。”

赢妖得了夸奖，脸上露出喜色，想了想，她问道，“佛祖，黑莲圣使办事不力，您不罚吗？”

无天懒懒抬起眼皮看她一眼，道，“他已经尽力了。”

赢妖说道，“他好歹曾经和孙悟空不相上下，怎么如今却……”

“他跟你等修行的方式不一样，”无天支起一只手撑着太阳穴，缓缓说道，“今后若想有所进益，只怕难如登天……不……登天倒还容易。”

赢妖诧异道，“那留他何用啊？”

无天斜了她一眼，道，“你也斗不过孙悟空，难道就该死不成？”

“佛祖，弟子不是这个意思。”赢妖连连摆手，道，“只是，亏他跟孙悟空那么像，属下还以为至少能平分秋色，看来，假的到底是假的……”

“当啷”一声入耳。

无天一怔，向洞口看去，隐约瞥见一人影飞快的逃离，长枪坠落于地。

他啧了一声，道，“我怎么忘了，他可是‘六耳’啊。”④

赢妖也是怔住，脸上略有愧色，道，“佛祖，弟子失言了。弟子这就去追黑莲圣使回来。”

无天伸手拦下她，化了光追过去。

 

六耳猕猴元神未复，行动迟缓，刚刚踏上弱水彼岸便被无天追上。

无天淡淡道，“你想去哪？”

六耳猕猴见了无天，垂下头，半晌，方道，“去找孙悟空。”

无天蹙眉，沉声道，“做什么？”

“杀了他，或者，被他杀了。”六耳猕猴攥起拳头，复又摊开，伸到眼前，目中一片癫狂的混乱，他道，“我受够了……到处都是孙悟空！孙悟空！只要有他在，我就永远抬不起头，永远得不被当人看。”

无天看他半晌，并未生气，反是少见耐心地问，“是旁人这么说，还是你作如是想？”

六耳猕猴咬牙道，“你们不都是这么想的。”

无天眯眼，冷笑，“孙陆，你再跟本座说一遍这句话。”

六耳猕猴心头一震，撇过头，半晌无言。

无天冷冷看他，道，“你就是你，是尊是卑，全赖自己如何作为，与孙悟空何干。你已再世为人，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懂吗。”

六耳猕猴深深垂着头，不言不语。

“你若要找死，尽管去，不要再指望有人救你。”无天长袖轻挥，转身，化为流光飘到弱水彼岸，再不回头看六耳猕猴一眼。

 

 

火把灼灼跳动，黑暗之渊，一如既往的沉寂，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有细微声响想起，合目凝神中的无天缓缓睁开眼睛。

六耳猕猴屈膝跪地，一手撑着长枪跪于他身前。见他睁眼，垂头，道，“佛祖，孙陆知错了。”

无天略略点头，神色缓和些许，道，“好了，起来吧。”

六耳猕猴却未动，长枪紧握，问，“佛祖，弟子将才听您所言，弟子修为无法提升，不知是何原因？”

无天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和不忍。说到底，六耳猕猴不过是孙悟空二心所化，虽得成型，却终究不是生灵。与一般修行者自主修炼的法力不同，他那一身法力本领皆来源于孙悟空，如同镜中之影，本体越强，影子越强。如今无天以莲瓣将他复活，等于是切断了孙悟空与他之间的联系，是以他再也无法从悟空那里汲取法力，现有的法力也成了无源之水，如无外力介入，再难寸进。

想了许久，无天道，“也不是，没办法……”

六耳猕猴忙求道，“请佛祖明示！”

无天看着他，道，“水有源方得长久，你现有的法力便如一潭死水，无源无根，空占其位。若想进益，唯有放弃现有的法力，重头自修。”

六耳猕猴闻言，并未过多犹豫，当即叩首道，“弟子愿意。”

无天轻轻一笑，道，“你想好了，重新修行，并非易事。”

六耳猕猴也笑了笑，神色轻松平静，他道，“是。”

无天略一点头，“既如此，我助你一臂之力。”

他先施法让六耳猕猴陷入昏迷，挥袖散出乌光，缓缓渗入他体内，不多时，金芒迸射，缓缓从他体内分离出来。

无天认得，那是孙悟空的法力。

他略想了想，唤出一朵黑莲，将那法力收了。

金芒一丝一缕被乌光剥离，自六耳猕猴体内散出，待到再无金芒闪烁，无天将法力收回，抬眼去看六耳猕猴，他仍闭着双眼。

无天静静地看着他良久，轻叹了一声。纵然被他击晕，但那剥离法力的疼痛更甚于凌迟，远不是常人所能忍受，那般疼痛之下，六耳猕猴恐怕早就醒了，竟能将昏迷装的跟真的一样，连眉都不皱一下，也真是让他不得不唏嘘。

是条汉子。可惜，不是生灵。

便是为他大费周折，重塑身躯，待有朝一日他执念一散，生力耗尽，终究还得一死。

无天略略失神，不该存在于世，偏又活着的东西。真是像啊。

周围一片寂静，唯火把仍在燃烧，不知疲惫。

①、好几章之前有提过，无天拿这个树枝掩盖了黑袍的气息，孙悟空没认出来。

②、其实巨蝎那武器特别像达摩杖，而黑袍那个更像法杖来着，但是又带个枪头貌似……总之就这样吧，别扣细节惹。黑袍是会用沙子的，不信你看他给碧游那一下，直接把人家打吐血了，但是从来没见他对孙悟空用，嘛，谁知道他当时是不是随手抓了一把沙子。不过就脑补成无天怕他伤了孙悟空的眼睛吧……

还有你们觉不觉得无天的手下都特别耿直，黑袍都带兵上花果山了也从来没干出劫持猴子威胁孙悟空那种掉价的事，虽然黑袍他们威胁了乔灵儿，但是也没杀人不是，乔灵儿跟他们走了后，马上就放人了。巨蝎黑袍变成哪吒猪八戒也不利用大好的机会去偷袭，反而正面硬抗，多耿直的BOSS才带的出这么耿直的小弟啊……你们有点反派的自觉没有。
巨蝎是敢跟无天顶嘴的，例如那句让我笑的半死的“答应了算什么”当众拆boss的台😂所以稍微给她添了点戏份。

③、讲真我一直不知道假白雄是谁，还有那个接引，如果在接引寺接引佛祖就是假的了，那六耳和他特意在房间里商量暴露给孙悟空干啥，但是死后却是化作了黑莲，然而第二天又出来一个，疑似真的……我就懵了。而且如来佛祖说了，接引大圣投靠了魔罗了。唔，黑了接引佛祖一把，真是对不起您老啊……

④、其实我对“六耳”这个词的理解是，多出来的第三个人，就是偷听者。如来佛祖曾经说，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大概就是说他很会听。所以六耳猕猴在我这篇文的设定里大概就是，擅偷听，各种听人墙角啥的，不是长了六个耳朵……嘛，这是我的个人理解，不必当真。

【唔，怎么说，不是我要洗白六耳猕猴。只是觉得吧，无天这么喜欢六耳猕猴总得有点原因，单是因为他长得像孙悟空，就有点内个了。我个人感觉，只是个人感觉哈，找替身什么的，是对本尊，对自己，和对那个替身的三重不尊重……无天欣赏的多烈性子正直坚定的人，所以六耳猕猴多少得有点这个性子，才能让无天真正喜欢欣赏吧，大概~

无天喝六耳猕猴的话，也算是他对自己说的，因为有的人记得的，只是紧那罗，估计他自己也没少拿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对比，但是他已经想明白了。说实话，他对六耳猕猴这么耐心，果然还是看脸，but，只是一部分原因哈，只是一部分，无天还是分得清俩猴的……其余的像是他觉得六耳猕猴和自己的命运有点像啦，觉得六耳猕猴是他创造出来的啦，等等……

讲真通天河那一战六耳猕猴跑的辣么果断实在让人心塞啊，所以强化了一下。

然后六耳猕猴在后传中的战斗力惨不忍睹，所以给他加了个散功的戏份，姑且算是解释一下，当然猴哥成佛了战斗力也必然大增~嗯！我猴哥最强！】